我撩起帘子上了轿子,坐的离姜洋远了些,我可怕他传染给我什么莫名其妙的病症。一路静谧无言,姜洋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瞥我,我转过头去他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是折扇摇得更勤了。这都将近深秋了,真的不冷吗好在轿子里空间不算小,尚有容纳尴尬的位置。
没多时就到了,姜洋先下车,有个小厮蜷缩在地上露出背部给他做脚踏;我对这些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些不舒服,自己跳下了车,毕竟江湖中人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当做我没见过世面吧。
到了前厅,倚萍在那里品茶,见了姜洋也没起来行礼,倒是对我点了点头,姜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坐了下来,刚端起来茶水,倚萍说,“公子,我们去后院换衣裳吧。”
“什么衣裳?”
倚萍掩着嘴笑了,“自是女装了,公子说笑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喝口水吗。
倚萍带我来到一处房间,轻声细语的表达出了希望能服侍我换衣服的意向。
“不必了,我自己来吧。”开玩笑,要是被你发现我是女子之身,那还了得?
倚萍目含失望之色的退出去了。
姜洋给我准备了两套衣裳,一套是女孩子家喜欢穿的甜腻腻的红粉色,另一套是黑色的,我当然选了黑色。
穿上以后才发现这套衣服只是表面看起来低调,实际上衣服的袖口c领口处都镶有金边,裙摆处还是层层叠叠的设计,透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意味来。最夸张的部分在腰间,束腰处用黑线和金线交错织绘出牡丹的图案,正中间镶了两块翠玉,下连两颗小小的金珠。准备的耳饰和项链也是金的,白玉发钗,摸上去有温润的手感。
我没有耳洞,又不想戴项链,只把玉钗随意地插在发上,便出去了。
门嘎吱响了一声,院中两个人齐齐的抬头看向那个缓缓走出来的人,只觉她浑身上下好似镀了一层光。她一步一步向外走来,步伐温暖而又轻快,最重要的是只要她向他们走来,就让他们觉得温暖而轻快。随意绑起的头发随风飘动着,让人觉得下一刻她就要随风而去,是了,她是这样的啊,让人永远抓不住的赶不上的。白鸢白鸢,本就是追逐自由的鸟雀,落地是妄谈了。当她的目光投过来,你总觉得她在看你,可永远不落在你身上,透过你不知在看些什么。
她未着粉黛,干干净净的眉眼透露出些许天真的味道,唇色很淡,抿着唇也不笑,冷冷的。干净,手上却沾过诸多的鲜血;冷酷,眉目间却透着纯真。当你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她可以为了复仇拼了命;可她始终淡淡地站在那里,不急不躁,暗中蛰伏着,随时可以给你致命一击。
良久没有人出声,姜洋和倚萍只是看着我发呆。“怎么了,我身上有脏东西?”
“没有没有没有。”两个人连忙否认。
“咳,你以前可曾习过舞艺?”姜洋以拳掩嘴,目光撇向另一边问我。
我觉得今天他们两个怎么都怪怪的,“不曾。不过,我会舞剑?”
“哦?那便来一段吧。”姜洋摩挲着下巴,透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我从贴近小腿的地方摸出碧血。
在竹林的时候,我时常会舞剑,这是我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唯一方式。我许久不舞剑不是因为不无聊,而是因为再没有时间再没有兴致。
出剑,树下之人动作潇洒利落,偏带几分翩然欲去的仙意,还有几分不被人所觉的黯然。收回,耳边仿若听见竹林中清脆的蝉鸣,嗅到雨后空气中泥土的清新,脚边的裙摆随着动作小幅度的转出花来。身姿轻灵,柔中带刚,她挽出一个又一个剑花,在缭乱间繁花飘落,好一副诗情惬意的风景画!也不知迷蒙了谁的眼,撩动了谁的心。
挽出最后一个剑花,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