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那双眼睛,思绪有些不宁。但不知是否因为高不离的即将到来的死讯刺激了我,我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些气力,起码能再支撑奔波一日吧,我抬头望了望太阳,因为正值晌午,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真的太刺眼了。
高不离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名义是师徒,但其实更多的都是我师傅一起教导我们,尽管我们之间没有了解过那么多的前尘往事,到从小到大的情义是没有变得,我很懂他,他也懂我。我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的生活,这太过突然也太过轻易,我总以为我武艺天下无敌他也不差,我定能护住他,但这种事不但发生了,还发生在我眼皮底下
我看不到我眼底的猩红,但我知道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搞清楚这一切,为他报仇!
城内不准骑马,但也没有限制我的速度,将马随便找了个地方一栓,我踢死运功,几息间便远离闹市,心中焦急我也不想再遵从礼仪,只是直接跳上房檐,往高不离所住的区域奔去。
很安静,安静地不像话的安静。我推门的时候手都在抖,正对上姜洋平静的眼神。“不离兄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我的心也开始抖,几步上前握住了高不离的手,他的手比我的还要暖一些。“你先出去吧——”他的声音就像快要喘不上气来,姜洋没说话,自己退出去了,关上了门。高不离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我在他背后放了一个靠垫,让他感觉更舒服些。他肤色本就白,此刻更是白的吓人,唇都是发白的,透着一种病态。我想要给他诊脉,却被他制止了,“鸢,无论如何,都很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我握紧了他的手,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五号六号被刺杀的事,想必与这件事也一样我毕竟是杀手联盟的负责人,长老们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不想就这样走的不明不白,还要拜托你继续调查下去”他声音渐弱,还是用力捏了下我的手,好像在表达他的坚定。我缓缓地c郑重的点了点头。
“最后如果可以,我不想进棺材,你就让我随水流飘荡到随便何处吧,正如我不知道何处是我的家乡”他努力睁着眼睛,却还是慢慢合上了,我感到握着我的手慢慢失去了气力,我不知道该如何,我是个杀手,我离死亡很近,可我还没做好接受亲近的人离开我的准备我,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眼泪掉出来,可是心里有一种麻麻涩涩的感觉,哽在我心口,堵住了我的咽喉。我不知道,我也没办法形容完全。
我拔剑出鞘,这两天拔剑实在是太频繁了,让我觉得有点累。我的步子应该很沉,作为一个杀手,这真的是犯了大忌,因为我还没走到姜洋面前他已抬起头来看着我了。我张了张口,“备辆马车,在最近的河准备一只船,我要为他送行。”我的喉咙开始痛,这些话像从我喉头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带着摩擦的血迹,异常的沙哑。姜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剑,我懒得观察他是什么表情,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是听见他转身出去了,好像脱力一般,我撑住了桌子,喉头涌上一股腥甜,被我生生咽了下去。我要挺住,我不能倒下,否则谁来为高不离准备后事??
姜洋动作很快,洗脸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铜镜,觉得自己脸色还算正常。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衣,我板着脸出门了。我本就不爱笑,对情感的反应可以忽略不计,高不离是唯一一个会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开心的人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一定要振作精神。上了马车,我紧紧的抱着他,把我的温度一点一点传给他,有些人在时都不曾如此亲近。我该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没想。耳边是马哒哒的声音和车轮在土地上与砂石研磨咕噜咕噜,有些颠簸,我紧紧地抱住了高不离。
放空思绪的时间过得很快。赶车的小厮叩了叩门示意我们到了,我尚在怔忡,并不想下车。
磨蹭了一会儿,我抱着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