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门很快就被打开,冒出一个光秃秃的肉肉的小脸,应该是瞧见慧广大师了,那张还有些肥嫩的脸上灿烂一笑,露出正中两颗大大的门牙,倒是有点像软萌可爱的松鼠,那开门的人走出来双手合十,原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有模有样的对慧广施礼,“师叔。”
抬头后看到慧广身后的宋安宁,愣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早上方丈的嘱咐,心中不由好奇,“师叔,这就是方丈在等的施主吗?”
慧广还礼,“正是,觉明,方丈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空,方丈正等着。”觉明小和尚欣喜地点头,样子活泼开朗,跟刚才那绷着小脸施以全礼的和尚全然不同,笑嘻嘻地推门把人进去。
宋安宁也跟着走进去,心里莫名慌起来,进入小门,入目的是一处清幽寂静的院落,比起庄严尊崇让人生畏的方丈室,这里更像是深山幽谷的隐居场所。白墙墨瓦,石板小径,院子里有几间屋子,用料是青砖石,青黑色的墙壁幽深沉稳,古色古香,木窗没有刷漆,还保持着木料原来的颜色纹理,窗上雕刻着莲花鲤鱼纹样,还有一些佛教标识。院中种着几株矮树,说是矮树,其实比人高上一些,虬枝盘曲,凌然独立,宋安宁觉得应该是梅花,院子正中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巍巍然立于天地,枝繁叶茂,遮天盖日,把这个院子的一部分都笼罩在它的庇护下,扇形的绿叶迎风摇曳,哗哗作响。
觉明走到房屋前,敲了敲屋门,用清脆俏皮的声音说道:“方丈,施主请到了。”
“请进。”不久,屋里传出一个声音,沉着平和,醇厚泰然。
觉明推开门,慧广走进去,犹豫了一下,宋安宁抬脚迈了进去,只是脸色发白,开始心慌意乱。环顾屋内四周,发现这只是一间禅房,陈设极为简单,两个木质书架贴着墙壁竖立着,书架上摆了不少线装书,还有一个博古架,摆了几个颜色素淡的瓷器瓶,一张长条书案桌,长条案上有一盆花,白瓷花盆,永怀素兰,梅型莲瓣,素净淡雅,花叶共赏。
“方丈,按吩咐人已经找到。”慧广双手合十,身体微躬,眼神却瞟着面前的方丈师兄,心思不言而喻。
“去忙吧。”慧空无视掉师弟的好奇地目光,直接把人打发出去。
慧广听到吩咐,脸色不变,躬身施礼,领着同样失望的觉明走了出去。
宋安宁目送两位僧人离开,见到屋门没关上才松了口气,即使面前这位是得道高僧,与陌生人共处,她依然万分紧张。
缓了缓神,转头看向这位外表四十多岁的有名大师,面容平淡,气态安详,长相很平凡,但是却有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不知道是身上的僧衣还是这寺庙山林的环境缘故,或是说本身修行到家,正盘膝坐在踏上,面前有一方矮桌,桌上摆着一盘围棋,棋局已开,不知道有没有下完,黑白子缠绕对峙,不死不休,宋安宁对围棋一窍不通自然看不懂,旁边放着一部打开的经书,一盏茶,冒着热气,白色的雾气浮在青碧色的茶盏上,茶香袅袅,清新淡然。
来这路上时候就听同车的人说了不少关于麓云寺的传闻轶事,这位慧空大师更是被抬高到神乎其神的地位。
对于这些,宋安宁只是听个热闹。她尊重欣赏宗教文化信仰,但对于毫无根据编纂的神话传说却是付之一笑,那些只是心理安慰精神寄托而已,名气地位也只是故弄玄虚的追捧宣传,所以她没有信仰,所以如今被痛苦折磨也无处托付,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
心头思绪千回百转,回过神就见刚才还垂目而坐的人正双眼注视着她,虽然神色平和,慈眉善目,却目光如炬,透亮的眼神像是利刃般把她刺穿看透,心底深处埋藏的秘密也无处躲避。
宋安宁不由呼吸一滞,身体紧绷,心脏突突地跳声震动着耳膜发麻。她有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