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前头又陆续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赭钥听了，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只是，本能驱使他一步步迈近，一步步走向回廊的那头，去看个究竟——那足以令他心碎的一幕。

    桂花树下，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女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着鹅黄的衫裙，柳眉杏眼，略施粉黛，带着娇羞的笑容闻着手中桂枝的芬芳，举止中说不出的温婉动人，总之。这是个美丽得惹人怜爱的姑娘，

    那身着华服的男子，则一手环抱着女子的肩，一手轻轻地替她拂去发间的落花，眼里是道不尽的似水柔情。

    这是多么唯美的画面啊！然而这样的唯美对赭钥来说，只是眨眼而已

    原来这样的柔情，并不只属于我——或者说，这个人的目光，从没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一瞬间，赭钥有些茫然。自己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双脚不自觉的后退，想要逃离这个令他胸口发闷的地方。

    可是，动静再小，萧奕睿敏锐的余光还是瞄到了墙角的那一抹浅紫的衣袂。

    “谁？！”被打扰到的箫奕睿不快地呵道。

    可是人影一闪而逝。

    “怎么了？睿哥哥？”少女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什么。我去看看。现在的宫人什么时候这么无法无天了！”这是萧奕睿给自己的理由。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隐约有点不安。本来，这点小事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不必搅了自己的兴致，但是直觉又认为，自己应该追过去看看——不，是必须去看看。

    这么想着的萧奕睿，松开了揽着少女的手，向着衣魅消失的方向疾走而去。留下那少女独自气恼地站在原地。

    追到御医院处，浅紫色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站住！”萧奕睿脱口而出。但是在看清楚那纤瘦的背影和束在脑后的长长的青丝的瞬间，便后悔了，“钥儿？”他试着轻声唤道，“钥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赭钥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缓缓转过身，眼中已不见了方才的悲伤与愤怒，独剩一片清明。

    “见过王爷。赭钥此次，是作为若水先生的弟子来此，学习药理。无意中坏了王爷的好事，请王爷恕罪。”赭钥虚行一礼，语气不甜不淡。

    “钥儿！”萧奕睿锁起眉头。眼前的赭钥一口一个王爷，冷淡的语气与举止令他不不适，也令他不快！然而，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心下便又了然——钥儿是在跟自己闹别扭呢。于是，脸色稍霁，又上前将他搂在怀里，道：“钥儿可是吃醋了？”

    赭钥挣了一下，没挣开。只好就着这样的姿势撇过脸，道：“赭钥不敢，也没有立场。”

    萧奕睿笑这解释道：“婉珍是我的表舅的女儿，是我的表妹！”

    “当真只是表妹吗？”赭钥不是瞎子，也不是不懂人事。萧奕睿看着那少女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萧奕睿在心底苦笑了一声。这样的场面，本不愿让赭钥知道，如今被撞破，可见躲避也是徒劳了。半晌，轻叹一声，道：“也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妻子？！

    听到这个答案，赭钥的心算是凉透了：“那我呢？我算什么？”

    “钥儿，别这样！你知道我不能娶你。”萧奕睿觉得，赭钥计较的还是一个名分的问题。

    赭钥摇摇头：“你根本就不明白。”

    “什么？”

    “你爱她吗？胜过于我？”

    爱？萧奕睿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答到：“婉珍是个好姑娘。我也希望你能够和她和睦相处。”

    和睦？怎么个和睦法？成为他众妾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