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闻言，赭钥与萧奕睿相视一怔，前者默不作声，后者道：“本朝大将军莫霖。若水先生可是有了计较？”

    若水道：“这种蛊叫‘月蚀’，中蛊之人不会立即毙命，但毒素会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如万剑穿心，且一次比一次痛苦难当，直至元气耗尽，活活疼死。一般而言，熬不过半年光景。小钥，你中毒至今，已有多久了？”

    赭钥略想了想，答道：“已有三个月。不知可还有救？”

    若水道：“莫霖既能下蛊，想必其中的利害也对你说了吧。这种蛊没有办法彻底解除，现有的药也只能一个月一个月地抑制，一旦断了药，便如初中蛊无异。这种东西，一时不会要人性命，用来控制人倒是再好不过。”说到这里，无邪的娃娃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的神色：“那位莫将军。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萧奕睿神色一变：“本王听闻，此蛊源自玄蝶门。若水先生师出玄蝶，莫非也不知解救之法吗？”

    若水摇头：“若水本就不是什么神医，也不是玄蝶门最出色的弟子。此种蛊毒，乃是创自若水的师兄。”

    若水先生的师兄？萧奕睿道：“若本王没有猜错，可是十五年前拒绝了掌门之位，云游四海的玄御风？”

    若水冷笑：“他竟也舍得放弃掌门之位么？当初明明那么执着！”

    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他对那位师兄的怨怒。这样一来，情况可不太妙。

    萧奕睿当时向赭钥担保定能解了此蛊，如今情况有变，颇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赭钥。

    赭钥依旧神色淡淡地坐着，似乎此刻谈论的是别人的病一般。其实，赭钥只是在寻思着如何开口。冒着惹怒眼前若水的可能，小心地整理着措辞：“欲解此蛊，必须要靠创蛊之人么？”

    若水点头，又道：“这蛊，现在的玄蝶门几乎人人都能制出，但解除之法，却至今没有人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并且这十五年来，也从无意打探他的消息。或许他已研究出了解法，或许还没有。你们试着找找吧，愿你们好运。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玄御风心狠手辣，冷漠寡情，他未必就肯出手相救！”

    言罢，将一只瓷瓶置于桌上，站起身来：“先用这个一月一月地抑制吧。能与小钥认识也是一种缘分，诊金就不必了。吃完了再跟我拿就是了。只要不断药，性命是没有大碍的。王爷c小钥，若水先告辞了，改日再访。”

    赭钥亦起身拱手道：“与若水相识，是赭钥之幸，赭钥必铭感五内。”

    萧奕睿道：“管家，送若水先生！”

    若水背起药箱，临出门时，忽又转过头，对赭钥道：“其实，小钥也不必对这蛊太过挂心。十五年来，若水也活得好好的。”

    直至浅青色的衣袂完全消失于门口。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

    “十五年来？”赭钥细细咀嚼若水的话，恍然大悟，“莫非，若水也中了‘月蚀’？”

    萧奕睿也点头：“怕是如此。”

    赭钥在桌边坐下，一手支在桌边，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道：“看若水那愤恨的模样，当初下蛊之人，恐怕就是创出此蛊的玄御风。十五年啊！对一个幼童下手，那人果真这般狠毒么”思及当年若水可能受到的苦，赭钥的眼底划过一阵惋惜。

    “什么幼童？”萧奕睿也在赭钥身边坐下，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不解地问道。

    “我是说，若水如今也不过二十。十五年前的话，岂不是说，在他四c五岁时就中了‘月蚀’？那人是他的师兄，却也忍心！”

    萧奕睿嘴里的茶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喷出来了：“你说他不过二十？噗！哈哈哈哈！”

    从没见过笑得这么毫无形象的萧奕睿，赭钥放下支着下巴的手，不明所以地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