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赭钥来到岩村，三个多月了。当初和云隐辞别后，他并没有向西边走，而去去了相反的方向。

    小容整理的包裹里，有充足的银两。水和干粮不多，但省着点的话，足以支撑一个人走出树林，到达有住户的区域。这样，总算熬到这个偏僻的山村。村长只当他是个落魄的富户公子，心生怜悯，留他在村子住下。赭钥对于种地养殖，全然不懂，便当了这村子的教书先生。幸而这里民风淳朴，赭钥本人也平易随和，不多时，已和村民们打成一片，毫无隔阂。

    人生短暂坎坷而又死于非命，本是叫人遗憾悲伤，但是，生命的最后异端时光，若能在这样平和恬淡的村庄度过，赭钥倒觉此生值了。

    这天，村子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霞光初照，朝雾未散的早晨。一名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腰配长刀的旅人，敲开了村头王二家的门。

    王二被人扰了清梦，很不快活，刚准备骂几句，却在看清楚来人时赶紧收声。

    妈诶！王二活了这半辈子，带刀的人也曾见过。眼前这人，直觉就不是好惹的！于是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壮士，有何贵干啊？”

    来人抱拳，朗声道：“在下自南方而来，途径此处。敢问这位前辈，此处为何村？若要前往京城，该向何处而去？”

    王二见这人也不是什么蛮横之人，也就定了心，答道：“这里是岩村。你要去京城吗？京城啊你等等，岁我去见村长。”

    其实这里距离京城，也不是很远，但是这里的村民，却显少有人去过。最主要的，是这里的人，更享受田园的乐趣。王二只出过几次村子，不是去京城，只是去一些边城市集，因此，遇到这样无法解答的问题，王二首先想到的就是村长。

    “京城啊”村长坐在大树桩上，敲敲烟杆，慢慢悠悠地道：“从这儿往西，过了这山头，向北连着两个县城，穿过去，再过一个树林，就到啦。”

    那人听了，在心头默默记下，末了，一恭身，道：“多谢指点！打扰了！”便要牵马离去。

    “壮士且慢！”村长站起来，出声叫住他，“这村里的路不太好走，我送你一程吧！”原来，京城在这群百姓看来，是无比神圣的地方，这人虽来历不明，但相貌堂堂，加上精良的衣料，腰间的配刀，身后高壮的马匹，估计也不是等闲之辈。村长思索着，最好不要怠慢了此人，因此才提出要送其出村。

    那人不知是否看出村长的意图，也不推辞，道：“如此，有劳了！”

    此时，朝阳已完全升起，村里的小学堂也渐透出朗朗的书声。陌生人不禁感叹道：“想不到，这小小的村子，倒也有这样象样的学堂啊！”

    村长听了也颇有些得意，捋着胡须道：“咳！象样倒不敢当。只是，能有这么个先生，是咱村的福气！”

    “哦”陌生人随便应了声，不经意地往学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定住了身型。从窗口隐约看到，一个风姿清丽的少年，带着一群孩子正在晨读。那人是？！

    “村长，这位先生可是本村人？”他试探着问道。

    “哪里，三个月前刚来这里。”村长乐呵呵地解释道，“我看他斯文有礼，恐怕是个离家出走的富家公子哥儿，就好心留他在村里住下。他长得文弱，肩不能挑背不能抗的，这才做了个教书先生。我也不求他能让这里出个大文豪，只能写会算即可！”

    “他一个人吗？”似确认般的问。

    “对呀。你认识？”

    “不，不认识。”这人摇头，“只是觉得，富家公子不带个随从，只身去往异乡，实在是少见！”

    “是啊。”村长附和道。

    转眼已到村口。陌生人再次拜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