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天气渐热的缘故,连带着前朝后庭都安分了不少,没有人想在大夏天找事。皇上难得享受了几月后宫消停的日子,专心治理前朝,却不想天不遂人愿,在一个盛夏的夜晚,皇上病倒了。
皇后最先从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口中得知此事,立刻召集了全部太医为皇上医治,贤贵妃紧随其后,更是紧紧守在皇上身侧,一步不肯离开。
随后又有嫔妃要过来侍疾,宫中派别一见明了,贤贵妃刚欲放行,却被皇后拦住。
“你说。”皇后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她面前的太医回话。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太医冷汗泠泠,擦了擦脸上的汗回道:“回皇后娘娘,这皇上的病情”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皇后脸色微沉,语气也带了几分不耐。
旁边的太医见此壮着胆子回道:“回娘娘,皇上的情况,不大好”
“不大好?怎么个不大好。”皇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皇上本就年事已高,微臣等尽力而为。”还是刚才的太医。
“你是说,你可能治不好?”皇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是”那太医还浑然不知。
“拖下去,斩。”皇后起身,充耳不闻外面的求饶声,向底下的太医警示道,“给本宫治,皇上若出事,你们跟他一个下场。”
太医们诺诺退下,皇后忽然又道:“今日你们说的话绝不可让其他人听到,尤其是其他嫔妃,知道吗?”
太医们又应了声,这才退下。
“怜儿,告诉太子,母后有事找他,让他速速进宫。”皇后重新坐下,沉稳道。
午后,怜儿带着太子的回话回来了。
“如何?”皇后并不抬头,专心看着手中的刺绣。
“回娘娘”怜儿回答的有些艰难,“太子不在城内,皇上派太子爷去城外查看工程,怎么也要日才能回来。”
“什么?”皇后又惊又怒,一个不小心针将手指刺破,她浑然不觉,急道,“如今这样的情形,太子不在朝中,那大权岂不都叫羡王独揽了?”
“娘娘小心,这可怎么办?”怜儿忙起身给皇后包扎,皇后垂眸,任由她上药,半响才道:“你去叫你通知太子,叫他速速赶回来。然后传本宫懿旨,召羡王,七王爷,八王爷入宫,为皇上侍疾。”
“娘娘?”怜儿一惊,这可是引狼入室。
“管不了那么多,起码拖住他们,绝不能叫他们趁暄儿不在架空了他。”皇后道。
怜儿领命而去。
皇上膝下子嗣单薄,七王爷八王爷均是羡王一党,人小鬼大,如今将他们一同叫进来也不会叫人引起太多怀疑。
当日傍晚,羡王便接到了皇后的旨意,连晚膳也来不及用,便急匆匆的赶去了宫里。
君向卿只知羡王要进宫侍疾,却不知他是何时动身的,亦不知他是何时回来的。
羡王消失了那么五六天。后来,君向卿才知道羡王在那五六日中还找过她的母家,她的父亲,太傅大人。就是那一次的谈话,成就了邵成瘾日后的千秋霸业。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羡王回来时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他在宫中侍疾留宿了六晚,皇上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太子也从城外赶了回来,代替皇上监国。
高度集中度过的那么五六晚,对于羡王来说亦是疲惫不已,他回到朝阳殿,刚休息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江渊推门而入,打了个千,朝他禀报道:“爷,解侍妾求见。”
那是谁?
邵成瘾微微一愣,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江渊口中的“解侍妾”是谁。在他看来,他现在想见的应该是聪慧懂事的戚照,亦或是娇柔妩媚的云非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