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晋楚卿坐在书桌前,继续细读他月前没有读完的那本《摇风记》,有关扇子或世间奇闻异事的古册皮卷,这两年晋楚卿一直很有兴趣。
两个时辰过去,晋楚卿正看得精彩,突然有下童协信要见,晋楚卿清了清心思,放下书卷,接过信封。
信是元维的。
元维是晋楚卿一母同胞的弟弟,大名为晋楚陌,他三年前出外游历,自称元维,元维的元姓是仿其母元鱼的姓氏。
元维今次来信是告诉晋楚卿他马上就要回来了,三年未见,晋楚卿也有些想他,起身把信放在一精巧盒子中,晋楚卿心情颇为愉悦。
元维善医学喜乐理,一个半月前为他寻来的栋笛总要用到了。
“吴天庆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之前已与他说过主子的意思,他已有所松动。”扇一跟在晋楚卿身后道。
吴家主厅,吴天庆脸色难看的坐在主座看着与他同坐在主座上的那位煞神,有些恼怒,他的夫人卢氏就站在他的身侧,看出他的情绪,卢氏暗暗握了握他的手,代替他歉意又不失气度道:“虽然抱歉,但实在很不巧,小女意云几天前就已经外出云游寻道去了,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公子的美意我代小女收下,还请晋楚公子见谅。”
境寻大陆胥宿国男女地位平等,有修道之言,但只存于传说。
“寻道?”
“是啊,说出来不怕晋楚公子笑话,意云那孩子自幼便痴于道法,最近更是走火入魔般不可收拾。我们也阻止过她,但她实在执拗任性,前几日还趁夜深逃了出去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晋楚卿闻言瞟了扇一一眼,扇一回他一个眼神,晋楚卿又将目光转回到吴夫人身上: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先回去了。扇一扇二,吩咐几个手下时时在吴府门口守着。”
吴夫人:“晋楚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晋楚卿:“夫人请放心,也请相信我对令千金赤诚绵长的情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防止延误我与令千金见面的时间而已,十年八年十年之内,一旦有吴小姐的消息,我会立刻前来拜访。”
“这不必了吧,小女回来之后”
“我意已决,夫人就不要推托了。”
“”
在一旁早憋着一口气的吴天庆将手掌拍在桌子上,震落了桌上的一个瓷质茶杯,在地上敲起清脆的交响。
吴天庆瞠大双目,半晌忍了脾气,脸色难看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是锦心,锦心对我吴家有着不同的意义,我们是不会轻易拱手相让的。”
在这种时候,锦心已不仅仅是他与卢氏二人的信物这么简单了,那扇中更包含了他们整个吴氏家族的尊严。若他退让,别人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看吴家?一个连自己与发妻的信物都守不住的家族族长,还有脸继续当家族族长吗?一个连自己族长结亲信物都守不住的家族还能在岚城立足吗?
吴天庆心中知道这些,但更明白的是他们不能真的拂了晋楚卿的面子惹怒了他。
眼瞅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卢氏给了吴天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打圆场:“好了好了,老爷也是那么大人了,就不要跟年轻人较劲了。说起来,我们藏珍楼新进了许多玩意儿,晋楚公子不如随我瞧上几眼,说不定能有看得过去的。”
晋楚卿摇着折扇点了点头,卢氏虽厌恶晋楚卿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是松了一口气,向晋楚卿带路。
藏珍楼果然没空了珍之一字,连道上都是金衣银饰玉石宝器,从其中随便拿出一件,怕是都能让一个乞丐变成富主活上几辈子。
卢氏把晋楚卿带到藏珍楼五层的中央,看着面前悬着的这几把风格各异的扇,晋楚卿不由在心里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