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8月,空军陆战第一师(1951年9月16日,空军陆战第一旅改番号为‘空军陆战第一师’,代号由‘洪湖部队’改为‘空军801部队’)接到上级命令,组成了一支121人的跳伞队,奉命赴首都北京西郊机场,为全军第一届运动会和首都人民进行跳伞表演。
本来,这次跳伞表演是由师长方铭领队去的,因他有事没去,临时叫父亲崔汉卿领队,和一位姓张的教导员共同管理这支跳伞队。为了彰显妇女地位,跳伞队里有15名女兵,这是上级特地安排她们去的,能充分体现出妇女非同小可的身手和能力,为妇女解放摇旗呐喊c助兴添力。女翻译沈元珍是女兵班班长,妈妈是副班长。
这是伞兵师第一次向社会公开跳伞表演,隆重c热烈,表演项目比较多:有手拉式跳伞;有建制连队全副武装跳伞;有空中开双伞跳伞;还有女兵跳伞等。若是部队集合起来,扑扑啦啦一大片,要多威武有多威武,要多气派有多气派;特别是建制连队全副武装跳伞,枪支c弹药c降落伞都背挂在身上,一股子英姿勃发的强悍劲头,仿佛一座座小铁塔似的,生龙活虎c敦实可爱。
那时,妈妈与父亲已经恋爱了。年轻时的妈妈,婚姻自主,崇拜英雄,可以说英雄是她向往和追求的目标,是她心目中的偶像。若要说得实际些,英雄好似一棵枝繁叶茂c根深干壮的大树,是她托付终身的依靠,这在英雄众多的伞兵师里,英模功勋显得更为重要,是女兵们婚配择偶的首选。
由于妈妈钢笔字写得好,清秀c流畅,笔耕不辍,她被师保密室借去一段时间,主要是抄写档案。当她抄写到父亲崔汉卿的档案时,格外留心和关注。她见父亲战争年代曾被授予过“战斗模范c人民英雄”的功勋称号,对父亲更是敬佩有加c心满意足了。
妈妈与父亲第一次见面时,那可真叫军事化的简明扼要了。父亲在部队讲话已养成习惯,总喜欢说一点二点三点,明明了了c简简单单,没想到他把这些也用在与妈妈的见面上了。父亲说:“我叫崔汉卿,一营营长。你在《三世仇》里扮演小兰,我认识你。一c我是江苏人, 1941年入伍,长得什么样你都看到了。二c我现在训练很忙,只有10分的时间与你交谈。三c我同意与你谈恋爱,恋爱成不成由你考虑,我不强求。”
当时,妈妈既好气又好笑,他谈恋爱就像下命令似的,字里行间充满着军人的气质和习惯。妈妈毕竟是女人,又是学生出身,过去没有恋爱过,思想中总觉得恋爱很陌生c很神秘,是女人一生中最难忘的事情。
她曾经抄写下一些有关爱情的句子:“爱情,应该像春天的阳光,夏天的爽风,秋天的果实,冬天的炉火。”“一份恋爱,只需一时情感;一场婚姻,却要用心一世。因为,恋爱是浪漫的,婚姻却是现实的”等等。如果要用这些句子,去对照父亲的那番恋爱的话语,让人感觉不到这里的浪漫和柔情,只有严肃和生硬。
或许这就是部队吧,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代替了这些浪漫和柔情,命令式的口吻替换了这里的甜言蜜语。军人的刚强c坚定c直截了当的秉性,塑造了军人的灵魂和脊梁,这大概就是与军人恋爱的缘分吧。
妈妈也是军人,有一种将心比心的掂量和比较,催开了她那硝烟与战火熏染的心怀,使她能想得开c悟得明,用军人的那种情感融合了这种简单和生硬,化解了军人严肃和庄重的形象。
妈妈第二次与父亲见面,是个星期天,两人约好一块上街。这天天气很好,湛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薄薄的白云,轻轻的微风拂面而来,让人倍感爽快和舒适。这是妈妈和父亲第一次上街,两人都显得很不自然,相距老远。
更使妈妈生气的是,父亲走路像急行军似的,也不说话,妈妈有时小跑才能跟上他。说真的,爸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