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依旧是在冰冷潮湿的地牢里,但缨络蜷在一堆又脏又臭的杂草里竟也能做上一个美梦。
梦里,她在一片长满格桑花的地方奔跑,清风扑面,花香怡人,她笑的没心没肺。而在她身后,那道白色身影如同天边的皎月,沉着稳定c唇角含笑的看着她,手中折扇轻摇,吹起他耳边两绺散乱的发丝。那发丝乌黑柔顺如同绸缎,衬得他玉面生光,墨眼如星,飘然如同世外祇仙,看得缨络目不转睛。
半夜的温度格外阴冷,缨络正是被小天窗外刮入的寒风惊醒的,一个哆嗦睁开双眼,入目依旧是狭小的空间,思绪回转才想起‘绝杀’的地牢,不由长叹一声。
蓦然,她听见隔壁传来那老妪的声音,“丫头,你可醒了?”
“嗯,我在。”缨络忙应一声,强忍住冷得瑟瑟发抖的身躯走到栏杆旁。
“丫头,”咣当咣当,一阵低沉的锁链声响后,那人走到栏杆旁边,忽然压低声音说,“我与你做笔交易可好?”
“交易?”缨络一愣。
“不错。莫非你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绝杀吗?”那人冷笑。
缨络咬了咬牙,她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此刻听她这么说,顿觉自己大概想得过于简单,她大概是要命绝于此了。心中立刻漫过难言的痛楚,她并不怕死,但姑姑及行宫所有兄弟姐妹的大仇未报,凝花楼的所有姐妹还没有真的自立更生,她怎能就此离开?
见她虽沉默不言,但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惶然,那人凄然笑道,“绝杀既能排名江湖第一的杀手组织,其凶狠程度可想而知。你若真能全身而退,除非你身上有着更大的利益价值,否则只会生不如死!”
缨络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半晌才问,“前辈,你想交易什么?”
“很好,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可以助你逃出‘绝杀’,而且我还知道有条密道能够从这个可怕的地下宫殿里离开,你可愿意?”
缨络微怔,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更没想过与她关在一处的“囚犯”竟有如此能耐。想起她说整个地牢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的话,顿觉此人的身份肯定不会简单!
半晌,她沉声答,“我愿意。”
“好,非常好。”那人顿了顿,忽然将手臂伸出到监牢外。
缨络看着她慢慢摊开手掌,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银灰色的指环,那指环上有个龙头的形状,看起来很特别。
不由得伸手接过,触手竟有些沉重,足有五六斤的样子,而且当她的手指触摸到指环时,一股阴森的凉意直入肌肤,冷得她嗞了口气。
“你需要做的事,只是将这枚指环送到平壤城南镇西村的铁匠铺里,那里有个打铁匠姓屠名三勇,已经打了十几年的铁,但他脾气古怪不喜与人交流,你去见他时也无需多说,只将指环给他便好。其它便再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就这样?”缨络有些意外,她原以为这位“前辈”交给她做的事情必定是刀山火海,难上加难,否则怎会如此便宜她?
可她没想到只是举手之劳的事,一时有些怔忡。
蓦然,她听见嗤一声响,强烈的破空声后不远处传来闷哼的声音,隔壁的女子冷声道,“想偷听去邀功吗?也不怕燕绝那厮过河拆桥!”说罢,缨络见她伸出牢栏外的手掌突然一屈,从她掌心涌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吸力,竟生生将躲在转角处偷听的守卫吸了过来,看着那人已经气绝身亡,她轻易便将对方腰间的一串钥匙取下来再将尸首扔在地上,缨络暗自咽了口口水。
“出去之后一直右转,到第一个十字街后选择咒门,进入后闭上双眼,不要理会周边发生的一切声音径直前行,两百米后停下来,在右边的墙面上有个很不入眼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