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贺靖宇侧过头,看向怀里的小人,瞧着沈佳媱盯着某个方向看着,片刻视线又回过神来,凑到自己耳边说道,“那个发福的老年人可是曹大人?”
“正是”,贺靖宇应声的时候,侧过头又瞄了几眼远处躺在最左边的曹大人,上下打量并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地方。
耳边再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的手,还有他的衣着”,沈佳媱提醒的说道,果然自己来对了,指望这个睁眼瞎的,不得掉沟里全毁了。
躺在地上的曹大人,手微微握拳,却并未握实,中间有一只毛笔杆大小的空隙。再看曹大人的衣衫,穿着虽是睡觉时的褐色边角服,却显得要更皱一些,且右手下摆处有一小道整齐的口子。
对于这两点,沈佳媱一说他就瞧入眼了,却不再多语。侧过头温和的问道,“可是瞧的差不多了?”这个鬼地方,自然是早早离开的好。
该瞧得都瞧得了,也算是干完活了,“恩”,应了一声,就感觉一只大手微微的将自己的小脑袋往他肩膀上拢,嘴角莫名的扬起一抹浅笑,便低头靠在了贺靖宇的脖颈处,闭上了眼睛。
转了身,大步前行,一上一下晃荡的有些像催眠的符咒,本闭着的眼睛,因着打哈欠的原因,微微张开了一个缝隙。眼前的场景还是震惊的,那一个个的人,七横八竖的躺着,微凉的叹了一口气,本都是该入土为安的。
借着前行人举着的火把,光亮透彻的明晃晃的,就在沈佳媱有些不忍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暮然间瞧见一张脸,那张一览无余的脸。
她的呼吸暮然就顿住了,瞳孔扩张的躁动起来,那张白皙的好像冰冻的面容,给自己的感觉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却又空白的什么都记不得。
就在绝望躁动在崩溃的边缘上,这个人,这个躺在这死去的人,黑衣下盈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动,好似一扇尘封的门被推开了一下,带动了沈佳媱顿住的呼吸。
“等等,那个人动了一下”,沈佳媱着急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贺靖宇胸前的衣衫,头也猛地抬了起来,连着手里的帕子都忘记了。
顿住了脚步,眼眸落在沈佳媱身上,立马伸了手将手帕接过来,捂住她的鼻子和嘴,那一撇,刚好看到了火光下她眼眸里的闪烁,“蒲松去看看”。
一直站在身后的蒲松立马上前,弯下身,伸了手指去探此人的气息,确实还是有些许微弱的气息。
再去探查这人伤处,黑色宽大的外袍下,黑色的里衫被鲜血浸湿的一片一片的,已经分不清是黑色还是枣红色,只能从衣衫上大大小小的空隙,大约的猜测,此人受了不少的刀剑之伤,见过不少这种状况的蒲松却还是微微一惊。
起了身,恭敬的回曰,“爷,还有一口气,不过身上全是伤,怕是救回去也活不了”。
那声“活不了”说出的时候,沈佳媱的手控制不住的还是颤抖了一下,眼睛盯着又丝毫没有“活气”的身影,莫名的悲伤涌动。
全是伤,蒲松是故意说明给自家爷听的,混迹世事这么久他们都明白,这么多伤,不是仇家拼杀所为,就是“黑道”里的人,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人绝对是有来历的,这样的人,带回去,说不定就是祸害。
“救他”,抓着贺靖宇胸前的小手又抓了一分的力,沈佳媱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张脸会让自己感觉那么熟悉,明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前世今生,该不该忘得她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止不住的颤抖,他每一下都能感觉到的。她眼里惶然的恐惧,他分分看到眼里。不管此人是谁,不管此人和这丫头有什么关系,贺靖宇此刻都得救人,因为,他看不得她的害怕,看不得她的不安。
“蒲松你将人带回去,连夜送到乔先生那里”,让蒲松去送人,或许更能让这丫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