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混沌,恍惚,蓦然惊醒。
戎森一个人睡在偌大的屋子里,山风呼啸着涌入,裹挟着阵阵凉意。
“程弯,去把窗户关上。”戎森随口吩咐。
然而等了半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传来自己隐约的回声。
戎森掀开被子坐起来,“程弯,程”
刚要出口的“弯”字猝不及防地卡在喉咙里,抬起来的一只手臂无声地垂落下去。
他竟糊涂了。
那个叛徒,早就已经不在了。
戎森坐在床上发呆,不知怎么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儿。
漂亮的黑眸里,露出少见的茫然之色。
是想他了吗?
不不,怎么可能!
戎森面上闪过一丝怒气。
他不过是个奴隶罢了。不要忘了,是他背叛了你!
戎森眼锋一寒,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他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一板一眼地装作睡熟了的姿态,有股子逞强的意味。
不就是少了一个奴隶么,我照样可以吃得饱睡得香。
戎森仰面躺着,仿佛若有所思。
几里之外的一片荒地上,有一团红色的身影,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在一堆枯死的杂草旁。
程弯的身子颤了两下,嘴唇翕动,意识从黑暗中抽离开来。
眼皮似有千钧重,程弯几乎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在两扇大铁门之间,欠开一道小缝。
有清浅的光亮穿过层层雾霭直达他的眼中。
天亮了。
“嘶,呃”
刚想挪动身子,一阵剧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程弯蜷缩着,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贯穿五脏六腑,程弯虚弱地用头抵着地面,有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疼,疼得一动都动不了。
清醒着的每一秒,都像是凌迟。
一百鞭子,鞭鞭入肉,像是一群凶猛的野兽,用尖锐的利爪将你撕扯的体无完肤。
他怎么还没死呢
死了多好,活着也是受罪。
程弯的嘴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着,像是涸辙的鱼。
他想往前爬,去连伸出手臂的力气都没有。骨节凸出的拳头上,满满的都是血痕。是他受刑时实在挨不过,给咬烂的。
戎森啊戎森,你倒也真是狠心。
程弯不无悲哀的想着,身下的杂草,不知在何时,被染得通红。
“诶,你看,那有个什么东西?”
突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
程弯强睁开眼,暼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是啊,好像有什么东西躺在那?”
“不对达哥你看!该不会是个人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已向程弯走来。
被称作“达哥”的是一个结实的年轻人,腰上别着木仓,脸上从眉骨延伸至下颚,有一道长长的疤。
此时,他单手向后微微一抬,其他人立刻停下脚步。
他一边不忘戒备,一边抬起下巴朝身后的两个人点了点。“老二跟麻子,你俩过去看看。注意安全。”
“得勒!”二人得令,即刻抄起家伙。
还没往前走几步,麻子忽然惊叫到:“达哥,果然是个人!而且伤得很严重,看样子离死不远了。”
其余人松下戒备,拥着达哥来到了近前。
“程弯?”达哥看清了地上人的脸,露出难以掩饰的惊讶。
本来已经快要昏迷的程弯,猛地听见有人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意识被牵引着回拢。他掀了掀眼皮,眼珠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