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喝住了王悦,“行行行,你等我父亲!”
王悦立刻往前跳了一步,一副怕死的样子。
王应脸上微微扭曲,半晌才冷哼着骂了一句,“没出息!”
王悦咧嘴轻笑,不置可否。
王含来的有些慢,三更鼓敲响,收到消息的他终于急匆匆地赶到了,一到江边,他见着那个好整以暇坐在江边同自己儿子聊天的人,顿时懵了,下一刻他额头青筋暴起,“王应!你干什么呢!抓住他啊!”
王应立刻回头看去,“父亲!”
“拦住他啊!”王含猛地吼了一声,王应浑身一个哆嗦,刷得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悦扬眉笑了下,“大伯父,后会有期了。”
这人在世上,总得有些少年意气,敢闯敢浪,无所畏惧啊。王悦坐在地上,利落地伸手撑着地,翻身朝着江面一跃而下。
王应睁大了眼,眼睁睁地看着王悦翻身跳下了长江,一下子被卷入夜色中的江流大浪中,转瞬间消失不见。他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c他不会水啊!”
王含一口气生生堵在了胸口,一把扯起王含的领口问道:“郗将军的女儿呢?!”
“走c走了。”王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王悦在这儿拖这么久,郗璿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王悦他故意的!王应猛地站起来,“王悦让我放她走”
王含直接一耳光扇在了王应的脸上,“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他儿子啊你这么听他的话?!找!立刻下去找他!”
“父亲,他c他不会水,这浪这么大,他活不了了啊。”王应捂着脸,声音都吓得变了,一抖一抖的。
王含胸口剧烈地起伏,低头看着那不尽长江,手猛地颤抖起来,“找!”他回头吼了声,“扔浮木下去!把预备着的所有的浮木全部扔下去!”
王悦其实也有些在赌的意思,在江水中被浪头拍打了将近两个多时辰,天色都亮了,他才瞧见第一艘看上去正常些的船,精疲力尽差点断气的王悦猛地吐了口气,松开手中抓着的一块浮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点点往那儿游。
他被冻得浑身哆嗦,脸色苍白,手上脖子上青筋浮起,整个人跟只水鬼似的。王悦只庆幸自己手脚没抽筋,万幸。
靠近那艘船的时候,王悦本来都快冻僵的意识猛地一凛,他抬头看向那艘状似普通的客船,将明的天幕下,黑色的客船被风鼓起黑色的船帘,里头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王悦一下子就听出那是佩刀撞击甲胄的声响。
官兵?
这可是荆州境内,官兵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王悦顿觉从未有过的绝望,兜了这么大一圈,居然又跑回王敦手心?一瞬间,本来感觉自己快冻死的王悦觉得自己又有了股劲儿,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回光返照似的又有力气跑了,他屏着气息,缓缓向后划水,尽量不引起声响。
欲明的天幕中一声翅膀扑棱声,王悦抬头看了眼,精疲力尽后,喉咙有些血腥味往上涌。
那是一只雪白的信鸟,轻轻落在了船头。
有人出来捞了那只鸟,拆下了信鸟腿上的信,掀开船帘往里头走。
王悦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又看了眼风平浪静的长江水面,心里开始盘算,他实在没有力气了,与其把命留在这江水中,还不如落到王敦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又不是真想死。
想着,王悦回头又看了眼那艘逐渐行远的船。
算了,认了。
王悦开口朝着那艘船大喊,“喂!有人吗?”
他嗓子哑得厉害。
船中垂眸读完了信的男人手忽然狠狠一抖。
要说王悦也是个人才,他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