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如今看她这意思还打算回建康同自己完婚,这一步步走的真是处处在人意料之外啊。想干什么呢?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郗鉴的意思?
王悦慢慢嚼着嘴中的枣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不过这姑娘有句话说的倒是对了,王敦这次若是反了,必然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被劝退,而王导一旦见形势失控,必然火速同郗家联姻用以巩固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他与郗璿这婚事一定会被摆到台面上,势在必行。王悦自然不乐意,可到时候形势逼人,怕是由不得自己。
如今满盘局势唯一对王悦有利的,兴许是那位他阴差阳错带回建康的东海王世子司马冲。
王敦即便想当皇帝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所以到时候起兵的由头肯定是扶持司马冲与裴妃,如今司马冲在王悦的手上,这事儿转圜的余地多了不少,王敦算是在这事儿上失策了。
王悦站在街头四下看了眼,觉得他真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了。
建康城一堆烂事等着他收拾呢!
小巷子口,王悦口述,郗璿手执着笔飞速在纸上写信。
王悦的想法很简单,除了王敦王应以外,江东肯定还有一大批人在找自己,包括他的父亲王导,他如今分辨不清敌我,干脆把局势搅混了,总之一句话,绝不能被困在荆州坐以待毙。若是王敦真的质押了他,这王家的风向必然大变。
郗璿写完了,低头一封封的念了遍,这些信全寄往王家在荆扬一带的幕僚与亲属,多达二十多封,其中有一州刺史,也有异姓王侯c都护将军。
王悦听郗璿念完,点了下头。
“寄不出去吧?”郗璿疑惑地看了眼王悦。
“没指望他们来救。”王悦笑了下,“报个平安罢了。”王悦拈着一封信,忽然暗了下眸子,“笔给我。”
王悦右手受伤动不了,干脆就左手执笔写了行字,难得神色有些正经,郗璿随意地瞟了眼,瞧见一个陌生的名字。
谢景。
没听说过。郗璿抬头看王悦,“你到底打算干什么?”郗璿皱眉道,“别到时候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
“我哪有什么打算?有打算我早跑了。”王悦写字的笔一顿,他扬眉看着郗璿,“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过来。”
王悦低头伏在郗璿耳边说了一阵。
郗璿睁大了眼,“王长豫,你胆子可以啊!”
“那我能怎么办?”王悦望着郗璿笑了起来,“走吧!先沉住气歇两日,等差不多了,再去找找我那位正在热锅上爬来爬去的表弟。”
郗璿轻轻啧了一声,“王长豫,你要是把事办砸了,这事儿就真有意思了。”
王悦笑了下,没理会阴阳怪气的郗璿。
如王悦所料,荆州此时最紧张的人,不是王敦,也不是寻不着人的王家侍卫,而是王应。
三日后,武备府,王应低头扯着头皮坐在案前,双眼阴沉。
“小将军?”
“王长豫没找着?”王应低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地面。
那侍从啪一声顿时跪在了地上,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王应没动,一字一句开口道:“你们找不着他,若是让伯父先找着他,再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伯父震怒之下,你和我,全得给王长豫陪葬。”
那侍从忙道:“小将军!王长豫只是手伤而已,大将军他c他即便震怒,也不会真的拿小将军如何。”
“你不了解王长豫。”王应低头平静道:“为伤敌一千,绝不惜先自损八百,他说不准自己正拿刀砍自己,回头栽到我们头上,这事儿他干得出来。真的被困在荆州,逼急了你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