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黄十三吸得肚子滚圆了才肯停下来,眯着个眼睛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卧在一边一副酒足饭饱犯了困的样子。
昆仑道一句:“回来吧。”它便又化为了一道白光,跃回了昆仑耳间。
那小貂奄奄一息趴在原处,垂目自嘲:“是我眼拙了,区区鬼差竟能驱动神兽乘黄”
昆仑扬眉:“我早说过,十三它不是狐狸。”
它轻咳几声,苍凉着低语道:“鱼遇上猫如何还有胜算是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千冢默然,唤出拘魂链便要动手,夏琳琅忽然上前拦住他:“能不能放它一马?”
千冢疑问:“你为何要替它求情?”
夏琳琅望着它,向千冢道:“不全是它的错,错的最多的,是这个貂厂。”
听闻此言,那小貂忽然又笑了,用最后一丝气力想爬起来,却挣扎了许久未能成功,最后释然道:“不必替我求情,它们都死了,留我一个又有什么意义”
夏琳琅激动道:“我不是在替你求情!我只是在替他们赎罪”她说着,声音又渐渐小了下去。
小貂苦笑道:“怎么都好,无所谓了。我只求下辈子我不用再做貂。”它望着千冢幽幽地说:“我还有下辈子吗?”
千冢冷言道:“世间万物,行善的有赏善司记录,作恶的有罚恶司公办。你有没有来世,要察查司说了算。”
它敛目道:“是我上辈子做了孽此生才落得这样的报应么呵你们想要的都在那柜子底下的密室里,算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善事吧”
千冢抛出拘魂链,那链头本着那小貂飞过去,拘回一个灰蒙蒙的物什。千冢将它收进一个黑色的小口袋里,地面忽然开始剧烈地抖动。
千冢道:“结界要榻了!”他提剑一挥,柜子“嘭”的一声被推出数米。
夏琳琅拉开上头的青石板,往里一瞧,是灰蒙蒙的一片阴魂。
千冢回头向昆仑道:“用招魂幡!”
昆仑点点头,招魂幡自他手中飞到密室上方,那些阴魂便簇拥着都被吸进幡里去,待里头的阴魂都吸尽了,一行人又紧赶着去救外头的棚子里关着的那些人。
可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里头空空如也。
结界已经到了坍塌的边缘,千冢领着大家赶在完全坍塌前冲了出去。
待到外头一看,哪儿还有什么厂房c什么牢棚,荒芜的黄沙上只有断壁残垣罢了。
那天之后昆仑休养了数月才将身子完全的调养好。期间他觉得林安嵛和夏琳琅修法的进度实在太慢,这回是运气好,碰上的是个靠着怨气支撑的怨灵。有黄十三这样的天敌在,倒是胜的不太周折。若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事儿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只是他身子不爽不便教学,于是便把这老师的重担就落在了千冢的肩膀上。
千冢不同于昆仑松散的教学方法,是很严厉的。他教一遍,你学不会,他就再教一遍。仍不会就再教,顶多教三遍,若还学不会就要拿彼岸花的花梗抽手心。那花梗上生着小刺,虽没有玫瑰的刺那般坚硬扎手,不至于刺破皮肤,但抽在手上也是极疼的。况且若是抽的多了,总会渗出一点汁液来,那汁液沾到身上就和猕猴桃的毛似的,又痒又刺,难受极了,也不知千冢都是如何忍耐着拿这玩意儿画符的。
那些天林安嵛和夏琳琅每天一早就开车去乾和君庭,学到深夜才回去。千冢就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报,一根花梗悬在半空,倘若林安嵛和夏琳琅偷了懒,他连头都不用抬就能知晓,连手都不用抬便能叫那花梗自行飞过去,一人在手心里狠狠抽一下,抽出一条红红的血痕子才算完。
得空的时候林安嵛便爱去逗一逗黄十三,自打那天黄十三吸了那一整厂的怨气,便不大安分在昆仑耳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