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偷偷朝屋外瞄了一眼,张剑锋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屋外,佝偻着身体,显得尤为敬重。
公主收拾着床铺,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在驸马睡觉前,床铺务必要亲自收拾。她认为这是做妻子的本分。她放好了枕头,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块上好的毛皮毯子盖在了被子上。她又回头看了看驸马,他还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夫君,该歇了。”公主唤道。
驸马转过身,望着床边的公主,心里还是泛起了暖意,他走到公主身边,轻轻的搂住了她。公主身子先是一颤,但立刻软了下来,靠在驸马身上。
“怎么了,在车上睡够了吗?”公主柔声问道,已经将大半个脸埋进了驸马的怀里。
“公主笑话了,”驸马在公主脸上掐了一下,“只是现在看着那张剑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半天了,只有他一人。”
公主抬起头来望着驸马,微微的笑了。
“怎么,驸马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起这官场了。”
“哪里,”驸马碰了碰公主的鼻子,“只是对陆允很好奇,王上似乎很喜欢他。”
公主坐直了身子,深深的望了眼门口。
“而且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来拜见。”驸马接着说,语气中似乎透出了些许不满。
公主走到门口,从门缝里望出去,张剑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像极了一尊雕塑。
“张大人,本宫今日累了,感谢你今日前来,明日本宫和驸马会前往府衙拜会你和陆知府。请回吧。”
话一说完,张剑锋忽然动了,公主仿佛听见了因长久站立而僵硬的肌肉活动的声音。他朝公主拜了拜,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即使是离开,也是一步一步退出了院子,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一下。
“公主怎么让他走了?”驸马问道。
“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就该走了。”公主笑着说道。
驸马不解的看着她。
“想要知道什么?”
公主又坐下,这次她没有靠过去,而是与驸马分坐床头和床尾,她正色道:“驸马也说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他张剑锋来了,连陆允都没有来,为何?”
驸马没有回答,公主接着说道。
“不是他陆允不敬,而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那怎么可能,”驸马惊讶道,“我们进城可是和守城的士兵通报了才能进来的。”
公主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驸马疑惑的看着公主,她笑着,露出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
“公主是说,那些士兵,实际上只向一个人汇报吗?”驸马试探的说道,但在心里,他还是不太相信。
公主点点头。
“看来这曲沃真如耳闻一般,由一位姓张的同知当家。”
钱同知候在驿站门外,见张剑锋一脸严肃从里面出来,心里一沉,知道事情来得不妙了。他跟随张剑锋多年,但凡有事,张剑锋都会当机决断,且做的滴水不漏,钱同知在心里也就对他多了一分尊敬。很多时候,当难处真的降临了,他也不会过于担心,因为张剑锋的脸上虽时时带有些阴沉,可总会透出一丝十拿九稳的味道。
而今天,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了。
钱同知迎了上去,他不敢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张剑锋没有上轿子,轿夫只得远远跟着。他走的不快,却丝毫没有方向,转了一条街,又入一个胡同,轿夫只得在外面等着。接着又走过一条街,这样来来回回转了有半个时辰,他突然立住了,朝身边的钱同知露出了一丝不可言状的微笑,但随即又收了回去。
“大人,要不要,”钱同知一直酝酿着和他说话,“去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