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明天就能摆酒席、迎娶你过门呢。”
“天哪,怎么会这样!”我把头转向内墙,不再看他。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有这么大的好事却还表现得那么痛苦,唉,这个年头……”矮个子男人叹息了一声,终于从门前消失了。
难道这就是等待我的命运吗?难道我未来的生命就是在这个野蛮人的部落里做一个野蛮人的压寨夫人,和他们一起吃简陋的饭菜,住简陋的山洞,说奇怪的语言,全身涂满颜料,穿梭在森林中和野兽为伍吗?这如果不是我意识中最糟糕的生活的话,也和最糟糕的生活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差距了。那个小丑般可恶的矮个子男人,那个可恶的所谓的大总管,那个可恶的爱管闲事的家伙,我此时对他简直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家伙不仅不干什么好事,竟然还从中撺掇,把我往死路上逼。天哪,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人,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听矮个子男人说,明天当家的就要办喜事了,这件事已经如此紧迫,我必须立即想办法逃离这里,尽快逃走,决不能再有一点拖延了。
逃走,逃走,我必须尽快逃走。此时在我澎湃难熬的心里只想着“逃走”这两个字,这两个字虽然简单,但他们恰似吸足了水的海绵在恐惧和不安的浸泡中已经涨得又肥又大,牢牢地撑在我弱小的身躯的内壁上,仿佛要把我的躯体撑大,撑大,最终撑破这间阴暗潮湿腐臭刺鼻的牢房,让我从它被撑开的破隙里逃走,远离这个非人的地狱。
正在这时,我一眼瞥见那个躲在门边阴暗角落里的男囚,他怎么可能、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在这种地方苦苦地支撑了十年?十年啊,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以我的理解来看,而且我也只有在这种理念之下或许才能坚持长一点的时间吧,这种理念就是:我总有一天有逃出去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还不只是芝麻绿豆那么一点点大。
可是这种可能在哪里呢?在明天天亮之前,我能发现这种可能吗?
在我急切的目光中,男囚坐了起来。他平时习惯于身上裹着破烂肮脏的衣服躺在那里,或许只有躺着才能让他养精蓄锐,专心致志地思考问题吧。现在,男囚已经坐了起来,背靠着坚硬冰冷的石壁,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在欣赏着一件他期待已久的作品。
他……他那儿有答案,对了,答案就在他那儿!
我立即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男囚走了过去。
在这些日子里,我腿上和脚上的伤已经几乎好了一大半,已经可以站起身进行缓慢的行走以及做一些简单的动作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我感到有点欣慰的地方。
这是我到这间牢房来之后第一次离开自己的领地,也是第一次接近那个男囚的领地。
男囚看着我一步步地走向他,虽然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露出了颇为滑稽的笑意。他为什么会笑?难道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在男囚身前一米远的地方站住,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双腿交错,席地坐在他面前。
“你为什么笑?”我首先问他。
“第一次……来。”男囚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枯。
“你是说我第一次到你这里,到你的这个宝贝‘领地’来,所以你才会高兴?”他的许多话总要我再摸索着解释一遍我才能明白。
男囚点了点头。
“可是我依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到你这里你会笑,难道我看上去特别滑稽吗?”
男囚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
“结婚。”
“结婚?和谁结婚?”
“你……和……当家的。”
男囚把这几个字说得特别慢,好像存心在戏谑我似的。
我脸上一阵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