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回到小楼,窝在那舒适的空调房里,否则吃的东西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体却先被烤熟了,成了一堆会行走的熟肉。哇呀,一堆会行走的熟肉,岂不是太可怕了。
于是我赶紧转身,准备再回到小楼,可是一转过身子,却傻了眼。目力所及之处,哪里有什么小楼,满目尽是纷繁杂沓的乱花,到处都是穿淌弯曲的水流,四边被胡乱砌放的山石缠绕,又从树丛中延出许多高低不平的院墙。
我已走了不知多少路了,回程又不知要走多少路。但更让我心惊的是:我迷路了。这片花园似乎成了一座八卦阵,我绕了好几个圈子竟然还没有看见落霞小楼。
我早已汗流浃背,可是流出的汗又迅速被太阳蒸干,衣服和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就好像烤化了熔在一起似的,我真担心能不能再把它从身上慢慢地脱下来了。但黏得如此之牢的东西再从皮肤上撕下来,不管怎样,总会像撕下一层皮那么疼吧。一想到这里,我的头晕得更加厉害了。
我没有经受过如此狠毒的烈日。在我之前生活的那个大城市里没有烈日,虽然夏天也很炎热,但太阳绝对没有这般毒辣。我有点担心如果再在室外的阳光下这么待着,我真的能被烤焦,成为花园里这条小路上的一具干尸。我必须找个背阴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这轮毒辣的太阳。
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忽然瞥见有一栋房子,躲在一片嶙峋的假山石后面,只露出了房檐边缘弯弯的一角。
我知道那不是落霞小楼,但不管怎样,看见了房子我就好像看到了希望,立即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朝那幢房子蹒跚地走过去。绕过假山,整栋房子很快就出现在我眼前。
这只是一栋很小的c小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房子,占地面积只不过十五六平米,房子也不是很高,如果算上最高处的房顶也只有三米不到。这栋房子与其说是有人居住的温馨所在,不如说更像一个无人居住的储物间。
我大口喘着粗气摸索到这栋房子门前,却见它门窗紧闭。当然它会关紧了门窗,不让外面滚滚热浪涌进房间。我不知道是谁住在这幢房子里——如果它有人居住的话,但无论是谁,我都必须向他讨扰了。但如果这栋房子里没有人住呢——这个概率好像更大一点,我是否还有力气再去寻找下一栋房子?
我精疲力尽地走到门前,正想伸手拍门,忽然听到房中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交头接耳地说着话,如果我不是走到门边并静心听了一会,绝不会发现里面竟然有人在说话。我又凝神静听了一会,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我已知,屋子里绝对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这样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屋子里竟然有人,这让我非常惊喜,这是我首次发现这片花园里还有其他人啊。
但是屋里的人好像故意压低了声音正在神秘兮兮地谈论着什么秘密,如果在这个关节眼上我这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会不会引起他们的不快,甚至反感,最终让我事与愿违?
不过屋外的热浪更让我难以忍受,况且此时我也已为屋里的人低声说话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他们不是在讨论什么秘密,天气这么热,谁还愿意大声嚷嚷呢?想到这里,我已不管屋里有几个人以及他们都是谁了,也不管他们正在轻声讨论什么了,我的当务之急就是到屋里去,赶紧到屋里去,躲开这几乎榨干我身上每一滴水份的热浪,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这里找到一点吃的,至少可以弄到一杯水吧,我嘴唇已经干得像要炸裂开来了。于是我伸出手,在门上用力地拍了几下。
我站在一边,等着屋里的人来开门。可是等了好长时间,却不见有人出来。我疑惑中再竖耳细听时,却发现屋里原先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显然是屋里的人听见了我的拍门声,立即停止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