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彩来:“好,好样的。”
哼,他们这些整日里闲情逸致的局外人啊,哪里知道我们此时几乎要碎裂的心呢?我不要什么“好样”的,我只要畅快淋漓,我只要一个字——醉,或者两个字——陪醉。
我何尝不想像马艳丽那样,一醉方休?
可是,我渐渐发现,醉,也是那么艰难。我已经喝了六瓶酒了,整整六瓶酒呵就这样被我不假思索地全部灌下了肚,可是醉呢?我期待的醉呢?醉在哪里?我竟然还没有醉倒,我的意识甚至还很清晰哪——这可怕的清晰啊,不但不能让我解忧,反而让我感到隐隐的头痛。
马艳丽已经醉了,她醉得无法坐稳,把身体趴在了桌上,伸手想再抓起一瓶酒,可是手刚碰到酒瓶,那瓶酒就被打翻在桌上,酒水“咕咕”地从瓶口涌出,流满了一桌,滴滴答答地又淌到了地上。马艳丽的衣袖几乎泡在了酒水里,湿了一大片。
酒已经剩下最后一瓶了,只剩最后一瓶了。
马艳丽眼光朦胧,兀自还在一个劲地喃喃地说着:“酒,酒,我要酒,我要酒。”
我把剩下的最后那瓶酒塞到了马艳丽手里。她瞥了我一眼,咕哝了一声“谢谢”,一仰脖子把那瓶酒“咕噜咕噜”地又全部灌了下去。
旁边又有几个好事之徒开始鼓掌叫起好来,甚至不乏几个宵小高呼道“再来一扎”。
马艳丽那瓶酒刚刚喝完,正想挣扎着说些什么时,就见她突然神色紧张,皱紧双眉,咽喉咕噜噜地动了几下,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身,一张嘴,“哇呀”一声,口中的酒c腹中的酒如突然爆裂的水管似的全部喷射了出来。
我顾不得肮脏,急忙冲上前扶住马艳丽,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马艳丽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呆立了片刻,才接着我的话回道:“没事,别管我。来,我们再喝,再喝。”
“艳丽,你不能再喝了,你醉了。”
“醉了?谁说我醉了?你看我像醉了吗?酒不醉人,酒,怎么会让我醉了呢?”
“你这个样子站都站不稳了,怎么不是醉了呢?我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我还没有醉呢,谁说我要回去?”
“艳丽,你尽在这里说些疯话,怎么没有醉。”
“哈,我醉了吗?好吧,我醉了。你你呢?你醉了吗?”
“我也快要醉了。”
“快要醉了,就说明你还没有醉。这么好的时光,明月高悬,清风拂面,你却还没有醉。你没有醉,怎么能回去呢?怎么能辜负如此大好的夜晚呢?不行,你不醉就不能回去。老板,拿酒来,拿酒来。”
当饭店老板将信将疑地又拎着几瓶酒过来的时候,我急忙制止住他,结了账,扶着马艳丽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小饭店。
饭店里越来越多的顾客以及围在饭店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见我们就这样站着离开,无不大失所望。我想他们一定十分喜欢看见两个女孩子一副醉醺醺c衣衫不整的模样,那样的丑态似乎很能勾起一些闲人无聊丑陋的快感。这个社会上无聊透顶的闲人就是多,很多。
我和马艳丽就这样在别人无比失望的目光的夹击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饭店。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几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悬在黑无边际的天空中,有气无力地闪着微弱的光。偶尔有一两架飞机从星星旁边缓缓滑过,机翼下的灯光也一闪一闪的,我几乎分不清那是灯光还是星光了。唯一让我感到舒适的是晚风,当我们跨出饭店的一刹那,一股温柔的风便吹到了我们身上,好像在暗夜里专门等着欢迎我们c给我们施洗似的。我惊诧了,多少个日子以来,我竟然忽视了夏日的晚风竟是如此地清凉。在如此清凉的晚风中的,还有阵阵花香,那是淡淡的茉莉的清香,学校大门前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