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惟庸晋升为丞相,许多人都以为是李善长举荐,都赞这当老师的对学生拳拳爱护,这当学生的也给老师挣足了面子,师生二人皆丞相,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李善长对此事不承认不否认,他对弟弟李存义告诫道:“你以后不要去招惹胡惟庸,也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李存义困惑道:“我们跟他是亲家,难道因为他接替了大哥的官职,我们就要避嫌吗?”
“不是避嫌,是小心惹祸上身。”李善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我现在已经看不透这个人了,但他的手段连我都要甘拜下风。我花了数十年才位极人臣,到头来还得辞官自保,而他短短几年就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你说这个人厉不厉害?所以你千万别跟他斗,你那脑袋斗不过他的。”
看李存义有些不服气,李善长抬手示意他先别开口,继续说道:“当然他晋升如此快有他自己的本事,更主要是得到皇上青睐。可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要提拔他?皇上用他来对付我们这些功臣,对付完我们他又会是什么结局?”
“大哥!”李存义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
“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不要给李家带来灾难!”李善长说完就送客,言尽于此,以后这个兄弟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善长启程回乡的这天,作为他学生的胡惟庸自然要来送别老师,同行的还有代表朱元璋送行的赵成和一些亲近李善长的官员。
十里亭里,胡惟庸很诚恳地举起酒杯,哽咽道:“学生多谢老师多年的悉心栽培,如今老师有病在身,学生却不能服侍左右,实在惭愧。”
“你好好为皇上分忧、为社稷谋福祉就是对老夫最大的报答了。”李善长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像十分满意自己的学生如此优秀。
不明真相的官员纷纷叫好,吹嘘师生二人成就了一段佳话。知道真相的人也不点破,场面话一个比一个说得漂亮。
几杯践行酒下肚,李善长借着不胜酒力登上马车,其余人也陆陆续续散去。
赵成驾着宫中的马车问道:“胡丞相,咱家要回宫复命,你可要同行?”
胡惟庸说道:“正好本官有事禀告皇上,就劳烦大总管捎一程。”
赵成笑道:“能为胡丞相服务是咱家的荣幸。”
胡惟庸客气一番就进了车厢,马车绝尘而去。
后面吃灰尘的官员忍不住抱怨,赵成这个阉人真势利,只知道巴结胡惟庸,当他们不存在吗?
马车停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赵成跳下车辕拱手道:“恭喜胡丞相,贺喜胡丞相。”
“同喜,同喜。”胡惟庸钻出车厢,手搭在赵成肩上,“我能有今天,大总管功不可没。”
赵成见他没忘记自己的功劳,也不避讳和自己接触,心里舒服了些,说道:“胡丞相见谅,咱家实在没有办法救出萍儿。”他把当日处决景阳宫宫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胡惟庸黯然地叹道:“这事怪不得你,是她自己的命啊。能把老家伙拉下马,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赵成听得胆战心惊,胡惟庸对自己的手下和自己的老师尚且如此,对他又能有几分真诚?
胡惟庸没注意到赵成的脸色,饶有兴趣地问道:“郭氏真用蛊术诅咒皇后?”
赵成答道:“萍儿说郭氏不知道这件事,郭氏自己也不承认,但当天张正常确是从景阳宫搜出巫蛊,皇上审都没审就直接判了她的死罪。”
胡惟庸哂笑,“这女人怕是中了圈套,死得不明不白。她要真会这些手段,也不会每次都拿皇后无可奈何了。”
赵成欲言又止,“你怀疑是……”
“不是她还能是谁?除了她谁有能力在景阳宫安插人手。别看她现在病着,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