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即使心急如焚,见了马秀英依然一丝不苟地行礼拜见。
马秀英和蔼地说道:“快起身,不必多礼,皇上在御书房等候诸位大臣。皇上为鄂国公一事悲痛万分,诸位勿使皇上再伤心。”她不能直接告诉外臣朱元璋刚才昏迷的事,又怕这些人莽撞触怒朱元璋,故而好心提点众人。
官员们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为皇上分忧是臣子本分。”其实众人都已知道朱元璋昏迷吐血的事,马秀英不提,他们就装作不知道,窥视皇上龙体可是大忌。
“有劳诸位了,”马秀英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烦请诸位不要让皇上太劳累。”
“臣省的。”众臣应诺,匆匆赶往御书房。
唯李善长面色冷淡,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这不屑的表情转瞬即逝,若非马秀英一直观察着他,几乎就忽略过去。
马秀英双眼微眯,冷冷注视着李善长的背影。她问心无愧,自认对待群臣一视同仁,偏李善长因为张士诚的事心怀芥蒂,不知他究竟有多仇恨自己才会在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个人啊
“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马秀英正在猜想之际,耳边响起一声问安,她收回视线看向面前行礼的人。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头戴乌纱帽,身着大红袍,补子上绣有飞鱼,应该是个二品的文官。他身高七尺,体型健硕,眼大眉浓,鼻直口方,下巴蓄了一小撮山羊胡须,若不是眼角斜挑带着一丝阴鸷,倒也算是仪表堂堂。
三品以上的官员马秀英几乎都有印象,此人看着有些面生,她不由踌躇道:“这位大人是”
“微臣胡惟庸。”胡惟庸低着头,态度十分恭敬。
前边的几位官员听见声音,回头相望,有人提议是否要等胡惟庸一同进殿。
“哪有皇上等臣子的道理。”李善长目光闪了闪,催促众人。
于是众人脚步未停,继续前行。
“胡大人快去御,李大人他们已经去了。”马秀英平静地说着,心中早已掀起波澜。原来此人就是胡惟庸,若不是他自报姓名,马秀英怎么也不会把这个谦卑温和的男子和逊影口中那个残忍暴戾的胡大人联系起来。
文官不比武将,武将多有战事立功,文官则靠政绩累积,所以极少有人能像胡惟庸这般短短三年就从一个无足轻重的四品太常少卿官拜至二品中书省参知政事,其升迁速度之快令马秀英都为之侧目。
能忍!够狠!是其他人对胡惟庸的评价。他可以在李善长门下默默无声十余年,一旦抓住机会不惜和李善长翻脸,翻脸之后却又能若无其事继续和李善长交好,脸皮之厚无人能敌。他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朝中群臣都成了他的垫脚石,单从处心积虑弹劾杨宪罪行,甚至连杨家几月大的婴儿都不放过就能看出他的酷吏本色和行事手段。
闻名不如见面,匆匆一见,马秀英就发现胡惟庸的成府比李善长还深。他跟随李善长多年,早就沆瀣一气,既然李善长厌恶自己,此人应该也持相同观点。然而他谦和有礼的态度让马秀英找不到半点纰漏,看着他弯腰后退几步才直起身走开,即使马秀英不喜此人也不得不承认此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其到位。
胡惟庸一边走一边沉思,适才马秀英一直注视着几位大臣的背影,瞧那眼神冷淡中带着戾气,她在看谁?想了想前面几位不是李善长就是刘基c宋濂等人,据说马秀英一直和刘基c宋濂交好,自然不会是他们,剩下的就是李善长了。看来不仅是老家伙仇恨马秀英,马秀英也相当厌恶老家伙啊,自己是先帮着老家伙对付马秀英呢,还是趁这个机会把老家伙拉下马?最好还是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
“胡参政,韩国公他们都进去了,皇上还问起您呢。咱家猜您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