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尽管有规定不准后宫的人打探朝堂的事,逊影依然能找到办法。
梁珉是之前代替赵成在朱元璋身边服侍的大太监,赵成回宫后,他只能退居二线。就这赵成还不肯放过他,唯恐他东山再起夺了自己的权势,经常打压刁难他。
梁珉自然没有办法向朱元璋诉苦,他见赵成很受朱元璋信任,走朱元璋的路不通,就转而向马秀英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投靠之意。马秀英也不愿让赵成一人坐大,把持宦官势力,就把他派到内务局掌管宫中吃穿用度,这是一个权力大c油水多的职位,梁珉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也有了跟赵成抗衡的资本。
逊影来找他,他像侍候姑奶奶一样巴结着,对逊影那是有求必应。他服侍朱元璋的时候曾笼络了一批朱元璋的近身监侍,很快就把朝堂的事打听得一清二楚,就连杨宪家的遭遇都略知一二。
逊影很满意他的办事效率,答应一定会在马秀英面前好好表彰他的功劳,这才回坤宁宫复命。
马秀英听完逊影的禀告,摇摇头,说道:“杨宪罪大恶极,确实该死,只可惜他的家眷跟着受累。”
逊影心有戚戚,“是啊,奴婢听说胡大人带着人去抄家,连杨宪几个月大的小孙子都被抓起来了,可怜那个孩子那么小就被烙上奴印。”
烙印是一种烫在人脸上或者身上的火印,一般用在奴隶或者罪犯身上。一是为了表明这个人的身份,二是为了防止这个人逃跑,因为这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痕迹,旁人只就知道这人是奴隶或者是罪犯。
马秀英一拍扶手,站起来叱道:“胡闹,杨宪虽然罪该万死,但他并未犯谋逆之罪,何以连其家人都不放过?胡惟庸想做什么?”
“听说是皇上下的令。杨府家产全部充公,成年男子一律送到边境服苦役,女子孩童则给付功臣之家为奴。”逊影叹气,杨府遭此大劫,不知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多少孩子成为孤儿。
马秀英跌回座椅,闭上眼睛,不忍再听。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朝廷律法制定,官员在受到嘉奖的时候能给家人带来荣华富贵,但官员犯罪被处死或者流放时他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厄运,严重的还会株连九族。马秀英无法接受这种违背人性的暴虐刑制,但她却没有能力改变这条律法。
“主子,您别难过了,这都是他们的命,起码皇上没有杀掉他们。”相比杨宪家人,逊影更关心马秀英,她可不愿马秀英因为这件事郁卒消沉。
“那些女子孩童被关进教坊了吗?”马秀英垂下眸子,不用猜测就能想象这些人以后的生活有多悲惨,遇到个善心的主人或许还能浑浑噩噩过一生,遇到个心狠手辣的主人那真是猪狗不如啊。尤其是他们曾经和功臣的家眷地位平等,一朝被贬,在昔日的朋友手下当奴婢,对他们绝对是生不如死的羞辱。
逊影看了看马秀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您别去劝皇上,皇上正在气头上。”她是真害怕马秀英善心又发作,不顾一切去救人。杨宪的家眷虽然让人同情,但毕竟跟马秀英关系不大,马秀英犯不着为这些人得罪朱元璋。
“我劝皇上,他也不会听啊。他常说乱世用重典,要以刑去刑。”马秀英苦笑道:“他若知晓我在打探朝堂的事,没准连你我都要受到处罚。”
逊影松了口气,就怕马秀英为了救人触怒朱元璋,再怎么恩爱的夫妻经常争执也会淡了感情,何况后宫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女人,巴不得帝后失和。
“叫教坊不要苛待那些女子孩童,过段时间你把他们要到坤宁宫来。”当面劝说朱元璋肯定不妥,马秀英决定先保住杨宪家眷。受前世影响的她脑海里就没有全族株连的概念,实在是觉得这些人太无辜了。
逊影没有多想,点头应是。前阵子坤宁宫打发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