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宗政闻言,挑了挑眉,听这话中意思,这种情况倒不像是第一回了。
一个翻身压过,两人位置对调,宗政只觉心头有细流涌过。身下女子闭目也是颜色清冷,眉头拧着,似是受着什么禁锢。再凝神,抓着她的手紧了些。
“咳咳,八哥,还是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吧。”花凤飞出言打断宗政的动作。
宗政依言起身,又抓过百草一只袖子,在她腕上探了探。这一探只下,宗政的脸色沉了沉,原本苍白的脸竟生出几分厉色。
他不懂医,然浸淫武道多年,也知她现下是什么一种状况。观她经脉与丹田,先是惊于她不在他之下的资质,再惊她此刻孱弱之身竟不如那些不通武艺的普通人。想来她这嗜睡之症倒像是真元与内力流失耗损过度引起的,体内剩余不过三中之一罢了。
不,没有这么简单,与之一起流失的还有她的生命本源。
宗政动了动唇,许久之后,才听到自己微哑的声音。
“她余下的日子不足五年。”
一时间,室内沉寂下来。青天之上,一抹暗色的云吞下殷红日头的最后一分光华,浓重的灰无声蔓延。
后来的日子里,宗政总在回味着那清冷的女子醒后的一番话。
百草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
头有些重,身体却没有以往苏醒之后的酸麻。屋中景色不算陌生,却也不是自己那间竹舍,眼中余光扫过正凝目看着自己的男子,宗政。
“多谢。”必是这人用内力为她梳理过。
“不必。”扔下二字,转身便出了门。
百草垂眸,眼底不知是何意味。
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手,玉指青葱,蔻丹莹莹,却是一只男人的手。
百草接过花凤飞递来的茶水,一口饮进,又道了声“多谢。”
“你可是受过什么内伤?”花凤飞俊脸上闪过忧色。
“不曾”
“那是为何?”声音里多了几分好奇。
“救人。”百草顿了顿,才明白这“为何”指的是什么。
“呵。”花凤飞嗤笑一声,“什么人难道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百草猛地盯住花凤飞的眼睛,漩涡之中,波涛暗涌。还未见过百草如此凌厉的眼神,花凤飞心中一颤,就在她以为她不会理会的时候,耳边传来百草的声音。
“彼之糟粕,亦是我命。”那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回味丝迷惑,冲撞着竹舍外去而复返的人。
薛崇礼的确算是她用自己的命救回来的吧,虽然他从未醒来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睁开眼看她一眼。她现在都不能够确定,两年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救人,可怎的人虽活着,她心里却像什么东西早已死去一样,有如死灰。
花凤飞尴尬地笑了两声,忙又给百草倒了杯茶,赔着笑。他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惹恼了她,绝口不提方才的事儿。
又过了三日,夏枯携了一车药材回来了,尾随的还有多日不见的杜仲和天冬。这三日,三人虽是照故在院中下下棋,喝喝茶,却总也回不到之前的氛围了。似乎三个人都在不约而同地避着某个点。
“师兄,我的人来接我了。”言下之意,她也该走了。
夏枯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下泛着些青黑,见百草表明去意,也未挽留。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塞到百草手中,说了句“保重。”又去收拾那堆药材了。
百草望着夏枯匆忙的背影,心底一热,将瓶子往袖里一揣,便要进了院外竹林。
“宗政。”
百草闻声回过头来,看着那只拽住自己的手,手腕有些疼。再瞥一眼宗政,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