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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寺少卿严慎言擅离职守,因其疏忽,苏家灭门一案悬而未破,加之太子容夙呈报,数例其结案旧狱亦有冤情,现褫其官职,压入天牢,秋后处决。”

    一片狼藉的囚室,严慎言褪下湛蓝官服,倚着牢门,单膝而坐。

    高窗射下的一隙光线里灰尘蒙蒙,他抬手,解了发带系在眼上,有些肮脏眼不见为净。

    脑海里,一颦一笑皆是苏袖月,比之惧高,她反倒成了他新的软肋,不能克服,不想克服。

    他伸出指尖,浅笑着凌空轻划——言慎严!

    “我竟然也有这一日。”

    苏袖月,你叫我以后,如何娶妻生子。

    严慎言双手环抱在膝盖上,欲埋上头,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踩在他心尖上。

    他蓦地回首,扯下发带,眸里隐含泪光。

    “你怎么来了呢?”

    “慎言,我本已身在局中,如何能不来?”苏袖月蹲下身,扬起浅笑,救不救,从来只有一个答案。

    她捻了捻袖中的玉瓶,眸光如水那日雨夜,容珏得到答案后,递予了这瓶药,是徐芷所给,用于更改男女特征。

    目的是什么,很快就知道了。

    “苏袖月,对不起。”严慎言伸出手握住她,眼角滑落一滴热泪,若非一开始假意投诚容珏,主上也不会牵扯进来。

    最初,严慎言以为成大事者,隐忍为上,苏袖月若知晓,也会成全这扳倒容夙的计谋,只是现在他后悔了,舍不得了。

    “慎言,还记得那晚吗?”苏袖月轻轻松开手,按了按他的肩头,撩开衣摆,隔着牢门与严慎言背对而坐。

    他点点头,轻仰下巴,在苏袖月看不见的地方泪如雨下。

    原来,你都懂,你信我。

    待日暮西斜,苏袖月才起身告别,她取过严慎言手中的发带,穿过牢门替他把墨发束上,道:“肮脏也好,恐惧也罢,正视它,躲非长远之计。”

    “慎言,保重。”

    她话落,抬眸望去,严慎言眼眶微微泛红,像哭了许久。

    难得的是,也不知是身陷囹圄,还是他这一哭,昔时黝黑的面容竟白了许多,当真奇怪。

    苏袖月微拧眉头,时间不等人,也只好拱手离开。天牢外,容夙已静候多时,他负手身后,笑道:“苏大人,你第一次求我,不后悔?”

    “太子殿下,臣不后悔,历经苏府一劫,臣更明白取舍,更何况臣与严慎言,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太傅,你言重了,你在我眼中,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容夙轻拍苏袖月肩头,颇为感慨若严慎言并非容珏的人,他当真是想拉拢的,只是现在姑且不寒了苏袖月的心,留他一命,日后再说。

    是夜,容夙府中。

    议事的书房中,年过半百的青衫谋士砸了一方端砚,怒道:“太子殿下,岂可妇人之仁!”

    “方先生,昔日你教导本宫,仁者治天下,如今你又告诉本宫,本宫错了”容夙轻嘲一声,不悦道:

    “本宫尊你一声先生,不代表你可以左右本宫!”

    “太子殿下,老臣不敢。”青衫幕僚忽然跪下,沉声道:“臣以为,此次机不可失,若”

    “够了!”容夙抬袖扶额,总是这般,进言说为本宫好,可本宫已经不是当年的孩子了。

    “太子殿下,请听老臣一言。”青衫谋士连连叩首,竟是隐有逼着容夙的意味。

    “方先生,退下!”容夙拂袖转身,眼里的怒意几欲压抑不住,余光扫到碎落一地的端砚,他眸中更是不悦。

    书房外,青衫幕僚早已泪眼蹒跚,他刀锋般的眸闪过厉色,吩咐亲信道:“派人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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