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集思广益,想看一看他的想法,在一点就是看他的忠心,是忠于朝廷还是忠于圣上,还有一点就是看他的才华。
书生自得中榜眼之后,在尚书阁做学士已有十三年,十三年里只是编篡史籍,从未展露才华,从不结交大臣,故而十三年里从七品学士生品到五品学士,仍旧是毫无实权,只是陪太子读书的侍从,整理史书的史官。
他跟当今圣上也并无多少情缘,只是在陪当今圣上当年太子读书的时候有过几次辩论。
不过改朝换代之时,他因为性情冷淡仍旧不曾插手,如今圣上即位,却突然召他入宫。
书生叹了口气,圣上是如何的孤立无援才会想到他。
他冷眼旁观,自然看得清楚。
当今圣上虽然即位已有五载,但四方将军仍没有驯服之意,各自掌握兵权,自掌一方,拥兵自重。
若不是天木城中仍有他们的家人为质,早已不理会朝中变革。
更甚者,宣皇在位之时,猿韶就有独立之心,宣皇一死,他就叫嚣着天下大乱,试图搅乱天下,实是逆贼,如果不是他手下有十万甲士,镇守西方边境,早就人头落地,诛杀九族。
除了四方将军,更有日月邪教大肆传播,魔爪伸得越来越长,很多人都明着忠心朝廷,暗着勾搭邪教,试图两头得利,然后看哪边势大,就投向哪方,都是墙头草。
如今圣上上位以来,手段很是残酷,诛杀了不少人才威压住朝纲,让诸多大臣安下心思。
但治国向来不是靠杀人能治理好的,只是圣上手下并无多少可信之人,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暂时维持局面,然后寻求良才。
书生并不在意高官厚禄。
但书生仍旧挺直了腰杆,身为读书人,他有自己的傲骨,如今天下虽然不太平,但能有他出一番力的机会,他绝不会拱手推出。
人生在世,当修身c齐家c治国c平天下。
他绝不会看着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国家在他眼前变得衰弱,甚至走向灭亡!
。。。
这是书生第一次走进皇宫里的书房。
他以前只知道自己修订的史籍,书写的史书会送到这里,却从未来过。
书房里,光并不亮,只有书桌那里的烛台上点了三根蜡烛,一位穿着龙袍的少年就坐在书桌前,看着奏折。
第一眼,书生就看到了他的简朴。
据他所知,这五年里,圣上征收的税赋重了不少,他没有用来粉饰太平,看来是另有他用。
身为天子能不事张扬,这是书生第一个认可的地方。
他今天来是让天子考量,但同样的,今天,他也是来考量天子的。
书生屈身跪拜,少年没有让他拜下去,开口道:“孔爱卿免礼,赐座。”
少年的声音还有一丝稚嫩,不过眼角中已经有了帝王的威严。
书生算了算,圣上如今也只有十八岁,却已经当了五年的皇帝。
书生谢过坐下。
少年放下奏折问道:“孔爱卿最近可曾听到有关于澜州朱刺史的流言。”
书生笑道:“回禀圣上,微臣听闻过不少关于朱刺史的流言,不知圣上问的是哪个?”
少年不着痕迹得皱皱眉,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性情,就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谁也不怕。
少年此时的心态跟他年少自然不能相比,五年的皇位,再怎么天真的少年也会变得极有城府,更何况他从小就长在这帝王家。
少年知晓书生的脾性,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最近听闻朱刺史跟日月邪教有些关系,本来不信,不过今日送上来的奏折中不少人弹劾朱刺史勾结邪教,孔爱卿,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