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先把这身衣服穿上吧,这身衣服还是陛下按着女史的喜好特意准备的。”女孩儿把衣服放在刘珂的榻上,眼中雾气氤氲,“若不是女史性子犟,现在怕是金丝榻上了,哪儿还用得着在这偏远的大漠活受罪。也怪女史心太软,要不然怎么会凭那上官家的女郎几句说辞,便就来了。”
刘珂看着摆放在软榻上的衣物,做工的确很精湛。红底的丝绸,用黑边包住,金线勾勒的水云纹俨然一排。她知道在汉朝,红黑两种颜色的意义,玄色为地,红色为阳,帝王的冕服,帝后的凤服,大臣朝服。平民往往是素色衣衫,最多的就是白色,能穿上这两种颜色的衣服,不是朝廷权贵,就是富有商贾。
“现在的皇如今当政者何人?你先跟我说说大致情况,行吗?”刘珂背过身,穿起衣服。
女孩儿眼中又黯然了几分:“女史果真什么都忘了,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记得半分了。”
刘珂自是无奈,自己本就不是她口中的“女史”,不过论起来,刘氏地位最高时,就在汉代,能与汉帝有几分牵扯,说不定还能被司马迁在史记上留下一笔。
“我真的不是‘女史’,我所生活的地方虽然和这儿是同一片土地,但却是不同的时空,指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回去。”刘珂与她这么说,不指望她能懂,只是将自己的所盼和所虑说了出来。
女孩儿自是听不懂刘珂口中所谓的同一片大陆的不同时空,她的潜意识里,把刘珂定位为“失忆”。
“如今是始元四年(公元前八3年,汉昭帝的第一个年号,汉昭帝是本书男主之一,始元四年,昭帝十二岁),至于陛下的名讳,奴家是说不得的。女史原在盖长公主府,有一段时间和公主进了宫,之后便把女史赐给了陛下。当时陛下年幼,又得女史照料,自是对女史有了一份情谊。公主本想为女史和陛下牵红线,可女史却不愿,不然现在已经是未央宫里的主子了,哪还用受这般苦。”她拿出了方绢,擦起了泪,“女史这边刚到楼兰,陛下那边就封了上官家的女郎为婕妤,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竟把一个未满六岁的女童牵给陛下,还让女史代替上官家的姑娘来这风沙烈日的鬼地方。”
刘珂细细地听着她说的话,喃喃自语:“盖长公主,莫不是鄂邑盖长公主,她和丁外人的故事真的被史官狠狠地记上了一笔。想必‘女史’只是她的一颗棋子,只是现在成了弃子。若这是盖长公主,那么她口中的陛下,就是那个短命的汉昭帝刘弗陵了吧。”
女孩儿看刘珂那模样,叹了口气:“女史一天未进食,怕是饿了,奴家去膳房拿些食物。”
“嗯。”刘珂点点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脸:“奴家叫荼蘼,这名字还是女史取的呢,女史说这种花跟奴家很像。”
荼蘼吗?的确很像,她的心在后宫这个染缸里,仍然纯白如初。不过,这未必是个好事。因为在这里,一张白纸会被手中握笔的人写上些对他又用的文字,若是写不上,就只能毁掉。刘珂很担心,日后这个如荼蘼花的女孩,会被有心计的人当成棋子,然后同她口中的女史一般,成为一颗弃子。
“荼蘼,我叫什么名字?”刘珂看着荼蘼的笑脸,也禁不住笑了起来。这张笑容真是有感染力,将她这个不喜欢笑的人染笑了。
荼蘼笑得更甜了,因为她的女史终于不再神神叨叨,竟说胡话了:“女史可威风了,和皇族同姓。女史叫‘刘珂’,这名字是殿下赐的。”
刘珂吃了一惊,那个消失了的女史和自己同姓吗?或许这是天意,早就被安排好的,如今她回不到原来的那个时代,在这里生存下去,有个身份会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个身份不简单,与大汉皇族有牵扯,就会与朝野c权利c计谋染上边。以楼兰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