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临死前要我牢牢记住,一定要自尊自爱,绝不做别人婚姻里的小三,一定要自立自强,绝不依赖别人。我都没有听。到底是什么让我不听妈妈劝告,得到今天这样的结局?是我自己,是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不顾一切的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才不听她的话。那时候你骗我说,只要我跟你回家,只要我给你再生一个孩子,你就能给我名分。你以为我很好骗,简简单单的一说,我居然都相信了,我真是大傻瓜吧?不是的,其实我一开始就明白,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爱你,无论下场如何都是我咎由自取。哪怕是现在,我也从未怨恨过你。可,虽然我是爱过你,我也不愿意怨恨你,但是我终究是累了,不想继续了。”彼时她的双眼里满满的只有历经沧桑之后的悲凉,她摸了摸高档的真皮方向盘,苦笑又说,“既然你相信她,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是个贪图钱财的坏女人吧。我跟认识你六年了,就算我再不堪再卑贱,看在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送我一辆车总可以吧。”她望着不远处的断桥,悠悠说,“玉泽,我不后悔爱过你。但若能重来一次,那时候我一定不会听你的话。如果那时候我就跳下去死了,就不必苟且活到今天。”
柏玉泽沉默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樊宁说这么多话了,他记忆中的樊宁一直是个温柔而安静的姑娘,即使有一些不高兴和不满意,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如今听到她的话,明明她说不怨恨他,他却觉得比怨他恨他的话更刺耳。他心里有很多话,不知道该讲哪一句,他是该回应她以满腔的真心话,还是继续冷酷的装出不在乎从而断绝她的念想。
樊宁抬头仰望着这个曾经深深爱慕过的男人,那张她一度迷恋不已的脸上只有犹如冰霜般的冷漠。她曾经能从他表情中的蛛丝马迹里看出他的真实情感,如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更觉察不到他心头翻滚的无限纠结。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便是毅然决然的悲情。
她握紧方向盘,以极快的速度踩下油门。在场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跑车突然飞一般向前冲去。
柏玉泽最快反应过来,一边追一边冲周围的保镖大喊:“快拦住她!”
他们反应的太慢,汽车的速度太快,路程也太短,还不等身手最敏捷的保镖坐进车里,樊宁驾驶的那辆亮闪闪的跑车就一头冲进了海里。
柏玉泽仿佛看慢镜头一般,看着那车落水时溅出的大水花,然后他站定住了,睁大了眼睛盯着,仿佛那水花平静之后,那瘦弱的女人会自己浮出水面。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全身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他才发狂的喊:“你们还在愣什么!快!快救人!”
“是!是!”
到处都是打电话和下水寻人的声音,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打捞队不久也来到了。从太阳西斜到夜幕升起,柏玉泽焦急的等着跑车被吊起来。
驾驶门依然维持着窗户大开的样子,而副驾驶门却敞开着。柏玉泽一片空白的脑袋里,依稀传来警方人员的话:“樊小姐当时没有系安全带,有可能被水流从副驾驶门那里冲出去了。”
柏玉泽突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他满怀怒气的从副驾驶下来,只顾着去和樊宁争吵,却忘了把门关严。他双手捂脸,不敢想象她被水流冲出车门的画面。
夜色更深了,打捞队打开了探照灯,又调来了几艘打捞船。半夜的时候打捞队队长走过来,对柏玉泽身边负责指挥的保镖队长说:“这里水流很急,我们已经扩大搜索面积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我估计尸体还留在这附近的可能性不大。”
柏玉泽只听得无比刺耳,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问:“尸体?谁说她成尸体了!”
打捞队长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车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他摇摇头,转头又去工作了。
“柏总,您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