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没有想到,你千方百计到朕的身边来只是为了写一封信,你很了不起,宁人......你这样一个在宁国犯下滔天罪行的人,也还把自己当宁人。”
荀直的眼睛睁不开,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桑布吕那张扭曲的脸,所以他很开心,也很释然。
“陛下说的对,我在大宁犯下滔天罪行,我不配为宁人,可我依然是宁人,你是黑武汗皇也改变不了。”
荀直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笑容让桑布吕暴怒。
“打断他的腿!”
随着桑布吕一声暴喝,两名黑武士兵用手里的刀鞘狠狠的砸在荀直的膝盖上,随着一声闷哼,再也站不住的荀直扑倒在地,又被黑武人揪着头发拉起来,可他忍着疼,依然在笑。
“当我被你们的密谍接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在大宁之内,活的很迷茫,曾名满天下,却落得人人唾骂,曾心有壮志,自比鸿鹄,看众生皆为燕雀,可是却成了燕雀眼中笑话......我追随皇后,皇后身死,我追随阁老,阁老身死,我追随陛下你,陛下你应该也得死才对。”
“打断他的双臂!”
桑布吕又是一声怒喝。
黑武士兵上来又是一阵狠砸,刀鞘砸在荀直的双臂上,很快就砸的双臂变形,骨头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块,荀直疼的哀嚎,可不求饶。
他像是在为自己写自传一样,嘴里依然不停的说着。
“我曾梦想为内阁大学士主掌大宁天下,行君权为民事,成不朽功业,后来才知,那不过是目光短浅自视甚高,天下大才远在我之上者,大宁多如牛毛,阁老之死,我尚未醒悟,苏启凡在客栈见我之际,一名天字科的刺客之死,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宁人,永远都是宁人。”
荀直一边说话一边忍着黑武人的毒打,越说声音越大。
“我就是故意要来的,我在半路上眼睁睁的看着廷尉府的廷尉和你们的密谍厮杀而不救,是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做更大的事,我到了陛下你身边后,指出我同族就在大营之内,以我同族之死换你信任,那是因为我知道,他死,我活,方能成大事,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家族,但我需对得起宁人身份,我看不起的一个江湖刺客尚且明白这个道理,我怎么能不如他?”
他的声音大的像是在呐喊,就是在呐喊。
“我到陛下身边,日日观察陛下笔迹,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能用的便是我生一支笔,我自幼饱读诗学富五车,黑武人的文字亦可通读通写,但我必须学会陛下的字,陛下求问我的事,我知无不言,是因为我明白,我告诉你的再多又如何?我得到的,会比我告诉你的更多。”
“你开始让我帮你整理奏折,
开始让我为你出谋划策,每每看到你在用印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我的至交好友被你们的密谍抓到深山之中折磨,折磨到他不成人样,折磨到他一心求死而不得死。”
荀直看着桑布吕的眼睛:“你称陛下,可你不配,你比我大宁的皇帝差的太远了......我以你笔迹写旨意,偷偷用印,根本无需有有宁人做我内应,我只需走出你的大帐随便把旨意交给一个士兵,告诉他陛下有紧急信要他交给某个人就够了,我就是在赌,赌赢了,你们黑武国运尽失,赌输了,不过我一人死,用我一条贱命换你南院大营千里河山,我荀直,值了!”
他一封加急信送到野鹿原,可这封信给的不是辽杀狼,而是黑山汗国的将军,信中说黑武国师以协助围攻宁帝李承唐为由出兵,突然进攻汗皇桑布吕,辽杀狼就是国师内应,出卖了汗皇北上的消息,下令黑山汗国骑兵立刻北上救驾。
荀直深知,黑山汗国的将军必然不敢率军北上,这涉及到了黑武内斗,一方是黑武国师一方是黑武汗皇,他一个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