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一直往前走,不紧不慢,马车里面装饰之奢华令人叹为观止,坐在这车厢里几乎感觉不到颠簸,而且隔音极好,外面大街上的来来往往都会变得像是远去的声音,只有熟悉叶流云的人才知道,他习惯了在车里睡觉,他有很多个家,可自从创立了流云会之后他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睡不踏实,哪怕床再柔软舒适,哪怕地方也足够安静。
他自己或许都不记得了,他已经有多久没办法在床上入睡,反而是在稍显颠簸的车厢里会入睡的轻易些。
白牙坐在叶流云对面,手始终放在面前的东西上,那东西看起来那像是半扇门板,外面裹着一层一层的白色棉布,于是总是会让人觉得不太吉利,可这东西对于他的敌人来说,从来都不是吉利的。
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个矮桌,桌子上有一个小小的空酒壶,酒壶旁边是吃剩下的几粒花生米。
“放松些。”
明明之前还发出微微鼾声的叶流云却在此时开口说话,把白牙吓了一跳。
“放松?”
白牙忍不住问“东主的意思是,今夜
不会再有人动手了?”
“不。”
叶流云依然闭着眼睛“我的意思是,今夜终究是有人要动手,也许是一拨人也许是数不清几拨人,既然终究要来,别让自己绷的那么紧,放松些等着就是了。”
白牙深呼吸“东主说得轻松,若是在酒楼里不出来他们或许还不敢轻举妄动,偏偏东主想要回去,这一路上我若是放松了可能会死的莫名其妙。”
“高估了他们。”
叶流云嘴角微微一勾“大宁之内,能杀我的人就那么多。”
“那,大宁之外呢?”
声音很大,白牙距离叶流云那么近自然不用大声说话,所以说话的根本就不是白牙,说话的人在车顶。
于是白牙立刻抓起来他的门刀,身子冲天而起直接撞碎了马车车顶冲了出去,那人什么时候落在车顶的?是不是因为之前有一阵风稍稍大了些,以至于赶车的车夫武艺不俗却居然没有任何察觉。
车顶粉碎,叶流云便觉得有些懊恼。
这车,很贵。
白牙一刀切出去,白布尽碎向后飘洒,他的刀之所以叫门刀是因为太大太宽,寻常人别说舞起来,便是正常拎起来也颇吃力。
一刀扫过,刚刚蹲在车厢顶上的人向后荡了出去,两只手拉着披风展开,人就像是一只怪异的大蝙蝠。
白牙运刀的方式比那人更怪异,他一刀看似扫空了,可是因为刀太沉重所以把他自己甩了出去,人到了刀前边,握刀的手往下一拉,刀柄忽然就被拉出来一截,刀柄里边藏着的一条长足有三米的锁链,很细但极坚固。
半空之中的白牙已经借助惯性往前冲出去数米,人在半空,可刀却在身后数米,然而
在这一刻锁链到了尽头,他于半空之中一声暴喝!
“开!”
刀从身后数米被拽回来,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圆刀向上越过了白牙的头顶,一个半圆形的轨迹之后刀狠狠的落在他身前数米外!
这一刀,被锁链甩出来一个直径六七米的半圆后会有多大力度?
那个之前看似潇洒的人蹲在车顶上时还有几分自得,可此时却真的怕了,他轻功身法极好,是风泉两部之中的风部,他本有意戏弄车厢里的人,而且对方确实追不上他刀追得上。
那一刀从天而落,气势如虹。
风部向前疾冲于半空中无处借力所以不能避开,于是只好强行转身将自己的长剑抽了出来两只手抬着举过头顶,才举起来刀就到了。
刀是画了一个完美的半圆,所以剑无用。
砰!
半个门板一样的大刀斩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直接将青石板劈的粉碎!
激荡起来的碎石碎渣朝着四周洒出去,还打出来一片一片的火星,白牙在几米外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