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耐心地听着,等着。
阳刚远远站在她身后,有点不耐烦了,向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进去。
依凡在阳刚鼓动下,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两下门,琴声仍在继续。也许是被琴声压住了。
她向后望了望阳刚,做了个无奈的鬼脸,又摇了摇头。
阳刚向她又使了使眼色。
她再次重重地敲了三下门。
琴声果然停止。
依凡低声喊道:“报告教授,对不起,我,我迟到了。”
里面静静地,没有应答。
依凡不敢进去,心儿跳得厉害。
阳刚的心跟着绷紧了。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严厉的声音:“请进!”
依凡小心翼翼走进去。
阳刚忐忑不安听里面的动静。
依凡走进琴房,站在钢琴旁,低着头,等候教授的发落。
教授一脸严肃地问她:“你是新生吧?”
依凡低声小气地回答道:“是的,教授。”
教授:“你不能与老生相比,脸皮子还没有上油,就应该比他们守纪一点。”
依凡的脸上刷地一下涨红了,没想到教授用那么刻薄的语言批评人,只能忍气吞声地点头应答:“是,教授。”
教授又说:“说说原因吧!”
依凡不想说出公交车上遇上的事,只是说自己的客观原因:“我是走读生,家住在市内,坐公交不方便,所以就……”
教授:“你应该早起床啊。谁有你迟这么长时间的?城里的孩子就是这个毛病,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将来能出成绩吗?”
依凡:“我起得并不晚,只是今天也遇上了一件意外的事,下大雨时,没赶上公交车,好不容易等来公交车,在车上又遇上……”她本想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教授。没等她说完,教授把手一挥:“算了,别编了,以往老学生编的这些美丽故事比你的还精彩呢,说什么感冒了吃了药,睡过了头啦,说什么坐的公交车堵车塞车啦……让我听多了,无非就是为自己推脱,为今后的迟到多找些可靠的理由。”
依凡有些委屈,想求得教授理解,又说:“我不是编的教授,我……”
教授:“算了,不要再解释了,否则就是掩饰。告诉你吧,我教声乐这么多年,从我手下教出来的,有耀眼的大艺术家,也有默默无闻的无名小辈。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依凡没有吭声,继续低头洗耳恭听。
教授:“你肯定回答不出来,我告诉你:严格要求出成绩,放任自由一事无成,道理就这么简单。”
依凡仍然没吭声。
教授:“当然,一直以来,大学校园里就流行这样一种通病——音乐系的学生,还有其他艺术系的学生,从来都是比其他系的学生要拖拉懒散,爱时髦,追时尚,谈恋爱,没有组织纪律性,更谈不上勤奋刻苦。是吧?尤其是像你这种住在城里的走读生,比别人优越,就更不用说,对吧?”
依凡还是不吭声,一直低头听着。
教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当然,你们学习艺术的学生,喜欢追求浪漫的生活,不受约束,追求个性,自由自在,这也许受艺术学科的特性决定。但是,正因为这样,我们对自己就要严格要求,才能学有所成。否则……”
依凡越听越觉得教授后面的话,既是严厉批评,又是宽容与理解,从一开始的反感与委屈,渐渐变得愿意接受,还想继续听下去。
教授却沉默了。之后,他站起身来说:“我今天要给你上的课到此为止。还要告诉你,时间如流水,今天失去了一节课的知识,就等于你一生比别人少学了一点知识。”便大步流星走出了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