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7天我没在留凤楼,而是去了日租界里的洋医院,花了10块大洋割了双眼皮。
这些事都是平日里我跟二小儿还有以前那些打八叉的无业汉子那里听说的,知道了外国娘们为什么那么漂亮,是人家的双眼皮都是拿刀子拉出来的。
一般中国人洋人医院不接待,可是如果是有钱有势的,则是一路绿灯,没有不接待的。
这个主意是我偷了李督军手枪那天半夜里突发奇想想出的。因为我知道丽丽是不喜欢我的样子的,就算是让我亲她,也是因为我帮了她大忙,她没法回报的结果,如果她不欠我的(当然她一直不知道拐杖是我偷的),我想要亲她,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所以我想出这个办法,至少让我亲她的时候,她心里的高兴更多一些。
闲话休提,我顺利割完双眼皮,还在洋医院里住了三天,等第四天我揭开纱布照镜子一看!我的妈啊,镜子里出现一个豹子眼儿的英俊小伙子,跟以前的我是天壤之别!
只不过区区在眼睛上方嘎了一刀,变化是如此之大!
我真想长出一双翅膀,即刻飞到丽丽身边。
可是看着还有些红肿的眼皮,以及7天的约定,还是忍忍吧,也不差着三天两日!
此事我也没跟吴爷打招呼,因为一是不好意思,为了个娘们割了双眼皮,太丢人现眼了,这事在素有“卫嘴子”的津门青皮里传开,得让人说三年!二是自从我知道了我跳的油锅是醋锅,心里对吴爷产生了莫名的变化,总觉得他是伪君子,对我还是有偷手,藏着掖着的,屈枉了我能为他死的真心。
所以我只跟二小儿撂下话儿说我这几天有事,万一吴爷来了,就说我外出办事了。
算算还有三天无事,我无处可去,托人买了个紫水晶圆片墨镜戴上,镜子里一照,更像混混儿了。
那时候带墨镜的混混可没有几个,能穿上绸子褂子,挂上怀表的就是大耍儿了,戴墨镜?三爷吴爷都没戴,谁敢戴墨镜?而且那个年代,就算地痞流氓,也都觉得戴墨镜是个怪鸟儿玩意儿。
我鹤立鸡群不管那套,自从跳了油锅以后,人世间的事仿佛都看得淡了,自己喜欢就好,不管别人鸡鸭乱叫。
此时的我手底下有俩钱儿,穿的戴的也都像模像样。(我说俩钱儿,是那些混混们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那天下午出院,不用脑子想去哪,脚丫子跟安了方向盘一样,不由自主往家的方向走。
我还哪里有家啊。
进了陈家沟子地界,由于秋老虎未过,白天还是燥热,中午的旺市也过了,所以沿途行人不多,其中也少不了形形色色的混混儿。
其中恰好一个我印象深的,不入流的混混,外号三头,正跟一个外地老头耍无赖。
这个不入流的三头为何我对他印象深刻?那是他的无赖耍的太无赖了,以前我见识过几次,让人恶心要吐,而且次次都这么耍,所以印象深刻。
此时他借口老人踩他脚了抓住老人不放。
老人背着个老大的包袱,腰都直不起来,给他赔礼道歉脑袋都快扎地面上了,三头还是不依不饶。
“我给您老擦擦鞋?”老人低头要给三头擦鞋。
“嘛玩儿?”三头一拨浪里出外进的脑袋,呲牙咧嘴:“你擦我鞋干嘛?”
“我不是踩您老鞋了吗?”老人低声下气。
“踩鞋算嘛?你这么大岁数,别说踩我鞋,就算踩我脸也应该。”三头来了这么一句。
“那?”老头抬头看他,一脸蒙圈。
“你呀,你踩我五毒了。”三头说。
老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三头看有人围观了,来了得意,一抬手脱掉右脚破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