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爷!三爷!各位老大!各位兄弟!各位船上的朋友!小儿的没有大名,只有娘起的小名叫陈大眼儿!在这儿给各位爷请安了!”我一边说一边抱拳行礼,声音嘹亮,还挺像个爷们!
三爷看到是我愣怔了一下,因为一开始他没注意到我,他的事太多,能想起让人给我带个信儿已经不错了。
三爷上下看了看我,想说话没说话,他怕丢了身份。
我自然知道其中道理,谁也没理会,仿佛天地间只有我一个是人,他们都是纸扎的玩偶。
“我的命是吴爷救的!我想接这个死签!三爷您老有吩咐的吗?”我理直气壮。
三爷头脑灵活,只一打愣,便哈哈大笑:“好小子!有样儿!我什么都没说的!看各位怎么讲!”
“没说的!可以!可以!”四下喧哗一片。如同看刽子手砍头的场面一样,血腥和恐怖引发了人们潜在的兽性,眼下就要炸活人了,他们不但不害怕和恐慌,反而莫名其妙兴奋起来。
我哈哈大笑:“谢谢各位爷!刚才那位二爷是两个胳膊都进锅了,我虽然小,但是也知道这次我必须的手脚进锅才能算赢!对不对!”
“对!”人群轰然,挤挤压压往前靠拢,生怕即将上演的好戏看不清楚。
“好!刚才给大家试试温度的二爷是光胳膊下油锅的,我这整个身子下油锅是不是得脱个光屁溜进去才算?我提前说好了,我可穷,脱了裤子就是屁股。”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乐了,笑声赛过海浪,足足笑了三波。
吴爷猛地伸出大指表示称赞!那个青帮老大也点了点头,三爷也笑了。
为嘛?我介话等于骂三爷和那个青帮老大。他们挑毛病不让李君然跳油锅,轮到我跳,一个节骨眼不说明白了到时候又让他们挑理。混混们吃这碗饭的不少,我可见识过。
现在我把话说明,他们让我脱光了也没事,出丑的是他们。
青帮大佬一挥手,爱恨交织的口吻说话:“介孩子!介还用在面儿上提?穿着衣服跳!”
“谢谢爷!”我虽然答应,还是把袖子卷到胳膊肘以上,裤腿卷到卷到膝盖以上,嘴里还大声说了:“谢谢爷!没让我光屁股跳油锅!”
所有人都乐开花了,叫好儿声此起彼伏。
端坐在三爷吴爷后边的几个大佬里站起一个白胖子,一边竖着大指称赞一边说:“介你妈才是耍儿了!”
“等等!我有话说!”吴爷说话了!才把已经沸腾的场面压下去。压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大家想听听吴爷说什么,是不是更出人意料。
吴爷先是抱拳行礼那一套,礼数行周全了,众人静下来了,才朝我一抱拳:“大眼儿,是条汉子!我吴八在这里,当着三老四少,谢谢你给我踢这一脚儿(关键时候帮忙)!咱别的嘛话别说,你看我以后对你嘛意思!”
然后脸朝东边人群和三爷方向:“可是还有一节,油锅跳了,马上就得捞出来送医院,是生是死是他的命!介事我得跟各位凿巴凿巴,要是让孩子在油锅里炸熟了,我可不干!”
“没问题吴爷!”三爷答话。
吴爷一挥手,叫上来八个人,让他们在油锅边上准备好了,等我身子一进油锅,赶紧抽脖子抽出来,一刻也别耽误,谁也别手软害怕。
所有人的眼睛野兽般盯着我,尤其是黄狼,在人群头排关注着我的一丝一毫,只要我出任何一点失误,他都能拿出来说事。
他的眼神让我无意中看见,不由得我又开口了:“等等!三老四少!借把椅子放在油锅边上!我自己跳,谁也别帮忙!等我进了油锅记着把我捞上来就行!”
人群又是一片叫好!
椅子摆放在油锅旁边,准备捞我的人也各就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