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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席话说完,他得意地四下打量,不等有人接话,他又开口:“老少爷们!可是有一样儿啊!一旦顶上,可是没法躲啊。这刀枪无眼,到时候可别后悔!”

    东头儿那边混混一片嘈杂,第一排凳子上坐着的8个死签候选人也是眉头紧锁,没有轻举妄动者,因为谁都知道,这是玩命的事,而且里边应该有点玄妙,这样要是死了有点冤,跟跳油锅还有所不同。

    西头的人也听得真切,脸上都显出得意,因为如果这次牛脖子叫号儿叫响了,这边的损失就少,这边人不出人命,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又赢了这场火拼,岂不是最好的结果?

    我也看愣了,没见过拿枪尖往自己脖子上扎的,还是对着扎,这得是多狠的人才干的出来啊?

    按照混混儿的规矩,一方叫号儿,对方必须得应着,不敢应就算输,而且无论什么招数都得应,除非你比对方还狠,也可以。比如过来一位说“不行啊,脖子算嘛,咱往眼睛里扎,怎么样?”

    除非是这样的叫板才行,不然,只能认栽,没有别的余地。

    足有一分钟没人说话,东头死签儿里开始有人要上来了,明知道是送死也得来,一是不能丢这个脸,二是不来也不行,自己的命是三爷的。只是这个死法太冤了,冤枉在自己就算扎死了,赢的却是扭脖子。(跳油锅死了赢的是自己)

    东头人等正在为难招窄之际,由打混混儿群里跳上一个青年,几步走到近前,高声断喝:“牛脖子!我跟你对对花枪!”

    牛脖子一愣,看对方是个土头土脑的乡下青年,拿眼一搭,脖子上也有老茧,再看胳膊腿,结实粗壮,原来也是个练家子。

    “好啊,来吧。”牛脖子并不多言,一抖手,把另一个枪头往前一递。

    乡下青年伸手接过,拿枪头对准自己咽喉抵住。

    书中代言,那青年也不跟三爷打招呼就上来了,卖的就是这个俏劲,他知道这次给三爷挣了脸面,肯定发笔小财。

    牛脖子一看,知道碰上内行了。为嘛?原来这里边有窍门:枪尖是铁的不假,但是头儿是个扁圆的,不跟匕首尖一样,虽然是扁圆,弧度也不大,要是猛劲扎下去,力道一样惊人,扎死个人不在话下,可是要是先抵住某个物件,再使力,就没有这么可怕的效果。

    还有,枪尖顶住喉结下边的肉窝,然后下巴往回收,变成往下压的劲儿,这样又化解了不少力量,所以这个枪扎咽喉的手段看着很可怕,其实有门道儿。不过要是外行上来,那是准死无疑。

    闲话少叙,此刻二人已经用各用咽喉抵住花枪尖发力了,很快白蜡杆的枪杆子就弯了,二人在土地上沉着身子一步步转圈挪步,两个胳膊揸揸着,跟两个大蝎子一样,脚下趟起片片黄土,煞是好看。

    没走两圈儿,枪杆子弯成了个两头向上的月牙儿一般,还不折断,再看这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能说话,因为都闭着一口气,谁先泄气准死。四下观众也没有敢言声,包括船上的老少,都拔着脖子看着。

    走了五圈儿,乡下青年顶不住了,脚步有点乱套。牛脖子是死签儿候选人,心早死了,只想赢了这一阵,自己的命就能活了,于是更加使上了力气,管你是青年还是老头,死了拉到。

    所有人都看出牛脖子要置人于死地,可是都帮不上忙,而且这个场合就是这样,生死由命。

    年轻人终于撑不住了,用尽最后力气猛地一甩头,花枪枪尖擦着脖子刺溜一下过去了。这,是唯一的破解方法。

    再看牛脖子,收势不住,蹬蹬蹬往前抢了几步,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砸得土地冒烟,花枪掉落旁边。

    可是谁都知道,牛脖子赢了。

    年轻人先扶起牛脖子,自己认输,又对三爷抱拳,说对不起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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