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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胖老头露面,钻天猴的眼睛激光一样在他身上各个部位扫射,这叫拔色(色字读晒字的去声),就是拿眼力看出这个胖老头的钱包放在哪个口袋里。

    看了片刻,胖老头也上了洋车,小分头跟车夫说了几个字,看来告诉了地点,车夫应了一声:“好嘞您呐,坐稳了啊。”

    说罢,把原来搭在肩膀上的白手巾在脖子上系个活扣儿,免得跑路时掉了,然后左手前右手后攥住车把,这叫阴阳把,这样拉车不倒不偏,碰上急刹车也没事,然后左手大拇指一拨铃铛把儿,嘀铃铃一声脆响,这就跑起来了。

    车子跑了也就十米,钻天猴朝我一努嘴儿,我抱起包袱,趿拉着破布鞋,踉踉跄跄往前就跑,钻天猴晚我几步就追,一边追一边大叫:“站住!站住!”

    我故意听不见,装着慌慌张张乱跑,一转眼到了洋车跟前,我可不敢撞他车,而是假装脚底下打滑,一个老头钻被窝摔躺下了,包袱砸在地上,可是我没松手。

    车夫吃了一惊,一个急刹车停下了。想要骂街,可是愣没骂出口,看来洋人的威力是大,九河下稍天津卫的车夫是何等粗俗,在洋人门口居然变了脾气秉性,好生奇怪。

    这时候钻天猴呼哧呼哧赶上来了,揪住我不放,嘴里直喘粗气。

    我心想他怎么不说话啊,忽然想到该我说台词了,马上抖抖索索打开包袱皮,一边打开一边说:“大哥!大哥!你别死啊!”

    我喊的声音不小,把旁边的七八个车夫全招引来了,这个载着胖老头的车夫听得最真,俩眼睛都成斗鸡眼了,心说什么大哥?怎么还在包袱里?

    胖老头一开始有些不屑,直到我的包袱皮打开,里边露出一个掉了一块皮的大号彩绘泥娃娃,才有了点精神头,跟旁边小分头耳语一句,意思是怎么回事?这个人说的什么?

    小分头也觉得纳闷,如实用英语回答:“先生,他说的是大哥,你可别死。”

    胖老头一下子来了精神,径自下车来到我身边,让我起来。

    我就坡下驴,挣扎着起来,手里还紧紧抱着这个泥娃娃。钻天猴在旁边拉着我,意思是不能让我跑了。

    胖老头满脸好奇看看我,有跟小分头说话,小分头跟我说:“你向约翰先生解释一下,这个玩偶,怎么是你大哥?”

    我听蒙了,什么叫解释?一时语塞,瞪着俩大眼愣住了。

    钻天猴拿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才明白过来:“爷,您老不知道天津卫的娃娃都有个娃娃大哥,就四嘛捏,就四我爸我妈一开始没孩子,到庙里求个大哥,介才有的我。”

    小分头乐了,谄媚笑着跟胖老头说了几句。

    胖老头眼睛里闪出童真的光芒,示意小分头把泥娃娃拿给他看。

    小分头照办。借这个机会,钻天猴也不拽我了,假模假样凑到胖老头身边。

    胖老头一脸专注打量泥娃娃,摇晃摇晃,看看它又看看我。

    我接着胡说八道开了:“爷,介位洋爷,没有它,就没有我。介娃娃大哥一年一长,就四嘛捏,就四到了一年,就得给他身上糊层泥,让它长大。介不四又到一年了吗,我把它拿到我爷爷家,让我爷爷奶奶看看,然后回家给它添岁,,,,,,”

    胖老头把我话头打断,让小分头给他翻译。等他听明白了翻译,我又接着说:“哪知道我刚出门,他(我指了一下钻天猴),拿我找乐,非要拿他童子尿和泥,说介才结实了。您老说我能听他胡吣吗,我又惹不起他,介不才跑了吗?哪知道给您了挡路了,您老受惊了,您老受惊了,我给您老赔不是了。”

    我一边说一边点头鞠躬,小分头看着我糊里糊涂的样子也乐了,旁边的车把式们也开言找乐,七嘴八舌一通忙乱。

    胖老头也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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