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可醒了!”
听到这句话,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张苍黄的女人瘦脸在我面前,眼里流着泪水看着我。
我不认识她,为什么叫我儿子。我把眼睛闭上。
“儿啊!醒醒啊!”黄脸妇人提高嗓门疾呼,看出内心十分焦急。
我被她摇晃得难受,睁开眼睛,四下打量。发现我在一个六七平米大的半截土坯墙的草棚子了,光线昏暗看不出摆放了什么家具物件。我躺在一张床上,正被这个叫我儿子的女人抱住摇晃。
“我,,,,,”我喉咙暗哑,说出一个字。发现我不是我自己了,嗓音也不对,感觉也不对,说不出的别扭。扭脸看见自己想要抬起的手臂,跟麻杆一样,黑不溜秋,瘦了吧唧。
这不是我啊!我惊恐万状,可是心底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沉稳。
“你可活过来了,我的儿啊。”妇人喜极而泣,要把我扶起来。
我被她的声音吸引,眼睛盯着她看,发现她的脸庞在我眼里时而逼真,时而模糊,像是在调试照相机的焦距一般。
随着这种感觉,我发现我自己慢慢没了,变成了这个妇人的儿子。终于在一会以后,我有气无力喊出了:“妈。”
妇人搂着我哭,又给我端来一破褐色瓷碗水到我嘴边,我坐起来倚靠着墙,喝了一口,是甜的。
我虽然知道她是我妈了,可还不知道我是谁,只知道我是我,我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喝完水抬起手背擦嘴,好别扭啊,我的手虽然是我的手,还是有些别扭,类似于拿着痒痒挠挠痒痒那种感觉。
我又一扭头,吓了一跳,床铺另一边还躺着一个人,男的,四十多岁,瘦的跟麻杆一样,也是面色蜡黄,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仔细看以为是个蜡像,更向一个死人。
我莫名其妙知道这个人是我爸爸。
随着我这个妈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爱,每次接触到她的体温,我就把“我”,忘记了一层,对这个新的我,感触深了一分,没多久我就彻底摆脱了以前的我,融入到了这个躺在床上的我。
饶是如此,我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在哪里。
还好,我妈,当然是这个贫苦的妈妈,在以后的一两天里断断续续的唠叨中说出了不少信息:
1:我发烧七天,就要死了,没想到居然活了过来。
2:我爸爸是个码头抗活的,平日里受着大累,脖子都压弯了,吃不上喝不上,累病一个月了,没有生活来源。只有靠我妈在外边给别人缝穷度日。
3:我7岁,小名陈大眼,是家里的独生子。
4:现在是民~国,我家在津门陈家沟子附近一片窝棚房子里住
又过了两天,我妈同意我出门走走,在外边玩一会了。这次发烧太厉害,很担心我出去再次冻着。c
刚穿着棉袄出屋,还不等细细看看周围,耳朵里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
“小大眼!”一个小脏孩在不远处叫,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旧的竹夹子,另一只手里挎着个破竹篮子,里边是别人家烧剩下的红的黑的煤核,还有别的破烂东西。
这是什么人?我心中纳闷,看了他几眼,没有理他。
“你!小大眼!”他看我目无表情,急急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我:“你!是我呀,你看看!小大眼?”
小大眼是谁?我摸着脑袋想,忽然想起了!小大眼就是我啊,我小名陈大眼,孩子们都叫我小大眼喽。
可是他是谁呢?我满脑狐疑,吞吞吐吐不能做声。
“我是钻天猴啊,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他一边说一边围着我转圈看,好像他不认识我一样。
“哦!钻天猴!”我一拍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