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倦鸟归林房舍升起袅袅炊烟,田地里耕作的庄户们牵着自家黄牛归来。
何巧女姐弟二人沿着河岸往下游走,隐约可见一物体曲卷在河沿之上,待靠近观望瞬时大惊失色,竟是一男子纵卧于河岸。
此人身长五尺有余,背朝上面朝下,下半身子泡在河水中穿着打扮尤为奇特,齐额短发、尤其是一件湿透的长款绿色棉布长衣,若说是长衫身前却是四敞八开,脚上更是穿着一双不知为何物的东西。
如此怪异打扮何巧女还是第一次遇见,急忙用食指探了探那人鼻息,好在还有进气呼出便道:“哑儿,你快去将村中里正和孟郎中喊来,我先把他拉上岸。”
哑儿乖巧点头不放心的看了阿姐一眼,转身向村子里跑去。
且说一个娇弱女子想将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十斤的男子拉动谈何容易,更何况男子完全昏迷身上穿着浸水的军大衣。
何巧女费劲全身力气才将男子翻过身来却已是香汗淋漓俏脸韵红再想拉扯半分力气全无了。
好在哑儿腿脚麻利,不久便将村中里正李怀德和赤脚郎中孟庆淼引了过来。
“何家丫头,这,这是发生何事?河里怎么会有个人?”李怀德见状大惊道。
何巧女俏脸韵红用衣袖拭去额头汗珠,摇头道:“我也不知,是哑儿傍晚在下游玩耍时发现,巧女自知事大不敢耽搁这才赶忙差哑儿将您和孟郎中喊来。”
李怀德身为一村里正居长多年颇有威望,细观河中男子虽是中原人面相却是短发齐耳穿着打扮奇特,即便已活数十年也未曾见过如此怪异装束。
打量许久李怀德皱眉沉吟道:“我看此人穿着打扮奇特无比绝非我族中之人,莫不是辽人潜入我中原的探子,依我之见还是先差人报官吧,以免加害了旁人啊。”
上院村本就不大村民百余户,平日邻里和睦相安无事。
今日发生如此大事早已在村中传开,岸边早已聚集大量村民围观,里正一句话辽国探子将所有人吓得心惊胆寒议论纷纷。
人群中便听有人喊道:“我大宋与辽国常年征战民不聊生,若是让官府知道咱们私藏辽国探子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唯恐全村都要跟着受牵连啊。”
“是啊,报官!”
“对,报官——”
“报官——”
河岸上人群开始涌动不安,一些妇人听说是杀头的死罪瞬时吓得脑袋缩头牵着自家儿郎跑没影了,正所谓各人自扫门前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大家先静一静,不妨听孟某一言!”
孟清淼是村中唯一郎中,学问也是村中之最,虽诵的四书五经但为人并不迂腐,见大家躁动不安上前安抚道:“我尝闻这辽人均是须黄眼碧、面白唇红,我看此人虽身材魁梧穿着异常,但这眉骨比颧骨突出、深棕发色、中等鼻梁、尖窄脸、肤色浅棕与我中原人士并无差异,应该不是辽国探子。”
“况且即便是报官那也得看看他是否还有活气,咱们上院村建村百年民风淳朴祖宗早有遗训,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是啊!孟郎中说的在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村历代规矩使然:见死不救者永逐上院村,此人若是还有生气岂不是害了一条性命。”
“孟郎中说的对,看这少年年纪尚浅说不定为情自杀也不无可能啊,大家说对不对?”
“对,还是先救他性命——”
村中两位智者都发话了村民自然也就安下心来。
李怀德点头道:“既然大家均无异议,孟家小子、刘家老二你俩力气大下去搭把手先把人先抬上来让孟郎中诊治。”
“好咧,您老瞧好吧!”
两个粗布短衣年轻力壮的青年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