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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人,你且起身吧。”

    “谢太皇太后。”江离人直起腰身,跪坐至偏旁。

    “太皇太后,这些事情哀家本也不想与您言诉,毕竟您这几十年来,概不问政,哀家也怕扰了您耳根下的一片清净。可眼下国势严峻,哀家倒是想听听太皇太后所谓。”静太后一番好言在先。

    闻言,太皇太后不免叹怅。

    “三朝更迭,孤家现在确实不该问政。可陛下登基三年有余,心系黎民宵衣旰食,疏于后宫的建树,又甚于贤后未立。如今辅佐大臣们年事渐高,往后更怕是无人替陛下分忧解难还叹我泱泱大昭,贤能辈绌,竟是年年不胜往矣”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气口比不得年轻人盛气,说话时慢慢吞吞,断句频繁。

    静太后亲自递过去一杯茶。

    “亦正是因为如此,哀家以为眼下的后宫更该替陛下解忧。”

    当今圣朝,并非女人不能问政。大昭四朝,历来都有皇后辅政一说,只是改朝换代之后,前朝的后宫是不该问政。这不是朝纲,仅是规矩。

    “终归还是得看陛下之意。言归正传,你且说说昭南王作甚了。”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优雅地吹了吹茶杯上面的氤氲而出上的热气。

    江离人如同一块木雕跪坐一旁,叹道:到底是宫墙深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性子极为耐得住。她左右是等了半日,正文却还没开好个头。

    “想必昭南王南召设郡一事,太皇太后也略有耳闻。”

    “嗯,前些时日孤家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陛下,本想关怀一番,陛下却以为孤家要多管闲事,孤家也不好再叨扰他。”

    静太后轻叹,说:“为了这弹劾案,陛下近来案牍劳形,真真是憔悴了不少。”

    江离人也听出她们口中所谓何事,杨晋来长梅山庄的时候,没少同江远山就此事展开讨论。这件事情惊动朝野,非同小可。

    知晓南召一事之后,直至今日,江远山成日惴惴不安。朝廷与昭南王,他都开罪不起,跋前疐后,好不辛苦。

    他该是有多后悔,几个月前一时冲动竟求下这门亲事。

    “几日前,朝臣们谏书御史台弹劾昭南王,联名万人血书,陛下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血书撕毁。如今是惹得众臣极为不满,更有风言风语说”

    此处,静太后收了声,并以复杂的眼神觑向江离人。

    江离人忙垂目,不敢与其对视。

    “说些什么?”太皇太后问。

    “说说陛下如此袒护前朝太子,怕是听信了谗言,恐大昭将更朝换代”

    “放肆!”太皇太后怒斥一声。

    静太后吃了一惊,忙伏跪于太皇太后的脚边。

    “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扶额轻揉着颞颥,说:“起来,继续说下去。”

    静太后答应了一声,起身正坐。

    “太皇太后,外头这些大逆不道的流言蜚语也并非空穴来风,乃是摄政公长孙太公所言在先。”

    长孙仲宇,前朝的国师大人,先帝弥留之际任命其为摄政公,即辅政大臣之首。年庚五十有几,在朝中随便一句话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权利不容小觑。

    太皇太后:“长孙太公恐是年事已高,竟如此糊涂了!什么话当讲不当讲,如此拿捏不清?”

    “太皇太后,恕哀家直言,长孙太公辅佐先帝十年有余,更是在陛下登基后鞠躬尽瘁,所作所为天下有目共睹。如今饶是被逼当着陛下的面,这般不知进退,太皇太后难道您看不出个事出有因来吗?”

    言外之意显于人前,静太后的矛头已经开始指向昭南王。

    “静太后的意思是昭南王有谋逆之心?”

    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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