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王府的时候,他依旧站在云杪楼高处眺望某处。
“王爷,您当真要让她卷进这场风波里吗?”看着那辆徐徐走远的马车,季长春问道。
温东言沉默片刻,方答:“别无选择。即便是换做任何一个女子,但凡是要嫁入王府的,都避免不了要卷入这场是非恩怨里面。”
也唯有如此,他方能尽最大的能力,保她周全。
季长春将目光睇向屋内坐无坐相的满楼春,此人成日酒不离手,浪荡不羁的模样放在季长春眼里,简直与市井上那些无所事事的酒鬼别无一二。
“满先生,您今日过来莫不就是为了讨这一口酒?”他终是看不下去了,走了进来。
满楼春“噗嗤”一声,笑道:“许久未见,怎的季先生还是这般喜好多管闲事?怎么,王爷府上的酒是摸您腰包了?”
季长春:“满先生说这话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我这是又说错了些什么?还烦请季先生多多指教才是!”满楼春截断他的话。
“你胡搅蛮缠!”
“二位先生可否给本王留几分薄面?”温东言转过身来。
满楼春与季长春收回对视目光的同时,也收了声。
据温东言所知,这两位先生是十几年的故交,照理说应该是交情甚笃才是,毕竟彼此之间也是互相认可各自的高明之处。可每回见了面,总也避免不了要唇枪舌战一番。
尤其是满楼春,对季长春的意见貌似非同一般。
加起来都一个甲子的岁数了,两人却还是乐此不彼。温东言以为,他们两个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满先生,本王今日找你前来,依旧是为上回之事。”温东言走进来,坐下。
满楼春毫不意外地耸了耸肩膀,笑着说:“我就知道!可惜啊王爷,近期星象依旧是没什么轨迹变动。”
温东言陷入了沉思——依着如今的形式,他自然是越早与江离人完婚越好。只要成了亲,他便打算带着江离人一同去往南召。
如若不然,后宫那两位太后,定要在此前处心积虑地玩出花来。到时候,江离人只能沦为权谋的赌注。
太皇太后这一步棋,走得实在是教人不舒坦。
好说歹说江离人也是他昭南王的人,如今他已然不是当年的公子。他的人,只能他来动。
“王爷,其实此事并非毫无办法。”满楼春像是看穿了温东言的心思。
“嗯?满先生请说。”
“就是王爷想什么时候娶就什么时候娶。”
温东言与季长春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如今,你与江小姐两人的卦象已经很明显了,至少半年之内是不宜嫁娶的。既然天时地利人和缺乏其一,索性,王爷就遵循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命理便是。”
“如此,可行?”温东言问。
“星象与人的命理相绾,可人却并非因星象而生。星相命理这个东西,就如同手相纹络,亦是会随着人的命运而变幻。实在是要逆天而行的话,大不了就是浮生一劫。”
季长春听完,狐疑道:“满先生可是要为自己说下的话负责,天命是否真的能违逆,你可有数?”
满楼春一脸的“你这种山野之人懂什么”的表情。
“那依着季先生的意思,是让王爷半年后再成婚?”
温东言轻轻摇头,“半年时间太久了。”
拖上几个月的时间,扩日持久,他等不了。如今局势严峻,举头三尺,风云诡谲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温东言断然不可能给朝廷机会,将自己变成被动的一方。
东郊往城里去的主干道上,一辆豪华讲究的马车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