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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干净衣裳。梳头发的时候,妇人瞧见了鱼歌左耳上的缺口,嘀咕着“这会不会被拿来杀价?”说着把头发绕上去巧妙地遮住,全然不顾女孩吃痛发出的“嘶~”

    梳洗完毕,鱼歌一下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妇人看了又看,笑得合不拢嘴。

    “瞧我们丫头多水灵!”

    鱼歌有一双灵动的狐狸眼,年纪尚幼,一瞥一颦已有几分风情。只因长年在田地里劳作,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有悖于都城名媛少女流行的白皙红润。

    鱼歌提出和弟弟道别,她走到床边,轻轻地唤了声:“弟弟,你醒醒,我就要走了。”

    她弟弟那双和母亲如出一辙的眉毛皱了起来,慢慢地睁开了眼,不耐烦道:“你走你的,别打扰我睡觉。”

    “嗯,你好好睡,”鱼歌垂下眼眸,“顺利的话,娘下午就能请大夫来。你会好起来的,然后长大,娶媳妇……”

    她还想再说,但对方已经侧身睡去了。

    “走了,走了,”妇人拉过女孩,“别去打扰斌斌,他昨晚上吃了红薯拉肚子,折腾半宿没睡。”

    母女俩搭了药贩子的便车进城,一路上妇人不停地数落她嫁给鱼歌她爹后的不幸,连哭带唱,说是不得已将女儿卖去,等以后攒够了钱再赎买回来,最后再顺便问了一下城里哪家牙婆收价高。

    “要是给普通大户人家做丫鬟也没几个钱,”药贩子说道,“要说出得起价,还是城西的花婆婆,不过大姐你可得想清楚了。”

    妇人当下就明了药贩子话里的意思,叹道:“这丫头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我一直拿她当亲闺女看,吃的穿的都跟她弟弟一样。送去那种地方,我也舍不得啊!”

    行了半日到了城里,目送药贩子消失在街角后,妇人拉着她的“亲闺女”去了城西,一路打听,找到了花婆婆的院子。

    一进院子,鱼歌就看见那里有好些女孩儿,同她一样,由家里大人牵着站在那里,眼里全是茫然失措。

    鱼歌想起了昨天和爹去集市卖羊的情形,如出一辙。

    少顷,正门被推开,先是露出了一截红木拐杖,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蹒跚而来。走近了,鱼歌才发现她似乎牙齿掉光了,瘪着嘴,满是皱纹,像极了奶奶讲的故事里描述的熊婆婆。

    花婆婆一一看了过来,前面五个女孩留下了一个,钱货两清,七两——那是鱼歌想都不敢想的价钱,她知道如果爹不去赌不去喝酒,家里一年也才花一两半银子。

    昨天的羊也才卖四钱。

    原来人这么值钱。

    花婆婆最后停在鱼歌面前,那被垮塌的上眼皮遮挡得只剩一条缝的双眼里泛出精光,她把拐杖递给身后的家仆,伸手就要脱鱼歌的衣裳。

    鱼歌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护住胸口。

    “怕什么?”花婆婆说,“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疤。”

    “花婶,实在不好意思,这孩子有些怕羞。”妇人掐了鱼歌一把,一边赔笑,一边利落地剥了鱼歌的衣裳,暗自庆幸刚给她洗了澡,

    花婆婆上下扫视,又叫她转了几圈,见鱼歌只是脚手上有些淤青和浅浅的割痕后点了点头,没有难看的疤痕就好。

    “五两,一口价。”花婆婆一副不再商量的表情。

    妇人因为瞧着前面有人卖到七两的高价,便想讨价一番。

    “婶子,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才来你这里吗?我家里还有……”

    “她耳朵怎么回事?”花婆婆打断妇人的话,撩开鱼歌的耳发,伤口已经溃脓发炎了,她转头直视心虚的妇人,说道,“这耳朵就算好了也缺角,四两,不干就走人。”

    妇人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拿钱走人,没有再看过鱼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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