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门,上好栓,从裤带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侧间,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揭开,里面赫然躺着十枚小金锭。
张彪拿出一枚掂了掂分量,感觉才一两,不由得撇了撇嘴。
心道钱大户好不小气,坐拥良田千亩,三家铺面,却只肯出十两金子消灾。典史一份,县丞一份,轮到自己就没有多少了,况且弟兄们也得分润。
不行,明日好歹还要榨一榨老狐狸。如果不识相,这次“贼开花”就落他家了。只不过,新来的县令老爷看似糊涂,其实精明。这事得好生筹划,把他瞒结实了。
石猛那憨大,没把大盗杨奇捉住,反折了一名快手,差点挨板子。
典史阎威只肯拨下三两银子抚恤,怎够?他没奈何,只好自家又凑出十两。哼,既然这么有钱,且看一百两一本的书怎生消受。到时候,谁还敢与我争这统领一县的捕头位子?
张彪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哼着小曲儿,右手执锦盒左手端油灯进了侧间。
侧间逼仄,除了墙壁上挂几幅字画充门面,笔墨纸砚没一件。一张檀木小桌,一个贴墙的博古架摆放几件瓷器,一具供人短暂歇息的矮榻。
张彪把油灯搁小桌上,把矮榻前的踏板拖开,用刀撬开几块青砖,露出了黑乎乎一个洞。正蹲身把锦盒放入,目光不经意一瞟,差点儿魂飞魄散。
油灯把一个黑影投映在了墙壁,狰狞高大,几乎顶着房梁。
妖怪?
身为刀头舔血的捕头,第一反应不是回头,不是呼喊,而是抓刀。
然而手才动,便被一只沉重如山的脚踩上,指节几乎碾碎。
惊恐欲绝之下,正欲大叫。一只冰凉大掌瞬息间掐住了脖子往上提,如同打鸣的公鸡被厨子提溜,再也发不出声。
张彪肝胆聚裂,一记虎尾脚向后猛踢,如同踢到了铁板。双拳奋力后捣,却什么也没有打中,于是又去拉扯掐住脖子的手。
那只手似乎不耐烦了,左右一扭。
张大捕头脖颈剧痛,眼前一黑,顿时晕死。
一炷香后。
楚凡背着一个硕大包袱,行走在街道旁的屋檐阴影里,无声无息。
对付张彪这样的武夫,对他而言毫无成就感,整个过程像吊打婴儿。扭脖子只是暂时切断了颈椎与头部的神经联系,导致晕厥,倒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其实灵晶入脑也可以令人快速睡眠,醒来后神清气爽,对身体大有裨益。但他才不会把宝贵的能量浪费,还让那厮得到好处。
走的时候,不忘记劈面两拳打得那厮鼻青脸肿,至少几天时间里不能够抛头露面。
真没想到,一不小心发达了。
张彪那个小地洞居然藏了三千两雪花银,五十颗小金锭,一大堆房契c田契c借据。
这家伙确实是个狠人,鹭鸶腿上劈精肉的主,在一个小小县城里就搜刮积攒出这么多财物。却不知道醒来以后,心理阴影面积得有多大。
金锭好办,揣怀里就是。
房契田契借据好办,塞口袋带出,撕碎丢水沟。
三千两白银,五十两一锭,足足六十个马蹄形大元宝,这可怎么办?
没东西装呀!
不搬光吧,又舍不得。
呵呵,白花花银子谁见了不动心?
得来全然不费工夫,难怪杨奇花钱如流水。
得,楚大神棍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当一回人形骆驼。
一般的贼可不敢这么做,背都背不动,何况还要穿堂翻墙。即便勉强背出去,被人发现后一声吼,那也是丢下东西就逃跑的苦命。
这点分量对楚凡是小意思,但缺乏结实东西包裹,整整用了三层床单,两块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