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定远侯府中正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咤紫嫣红争妍斗艳的季节。引来无数飞蝶蹁跹生机盎然。三爷的院子里大小丫鬟却都各个步履匆匆神态焦急。主屋里痛苦压抑的呻吟渐渐断了下文。只见一盆盆鲜红刺眼的血水不断端出来。温三爷站在屋外神色有点捉摸不定,只是手中快被捏散了的折扇出卖了他焦急难耐的心情。
门突然被打开愈加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对着温三爷扑面而来。让温三爷的心更加沉了沉。
稳婆有点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连说话都在隐隐的哆嗦:“三爷,七少爷胎死腹中,三夫人竭力生下七少爷后血崩,去了。”说完稳婆的头都要低到地下去了。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她这生计只怕也到头了。只是如今主家若是责怪恐怕性命都堪忧又哪有心思做多余的打算。
“都没有保住?”温三爷的语气简直要冻裂了周遭的空气。稳婆双膝一软跪地开始求饶:“三爷,奴婢尽力了,只是三夫人这胎风险太大,血崩之时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屋子里这时才穿出三夫人身边大丫鬟初夏悲痛欲绝的哭喊声:“夫人!”喊了这一声后就只听闻低低的抽泣。
院外的梅姨娘三人听到后面面相觑。梅姨娘最先缓过来心里暗暗计较这样也好,三爷顾念旧情短期内肯定不会再娶续弦,只要在这段时间内笼络住三爷的心,就算不能被扶正也可以等后来者进门时把她架空。碧姨娘是三夫人在怀孕期间找来给温三爷的,这段日子下来也发现三夫人性子温婉做人做事都相当公正,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各个都被调教的极有规矩。可以说是个相当不错的主母。原本她还庆幸有这样的夫人只要自己安安分分一辈子起码呼奴唤婢吃穿不愁了。只是这突来意外让碧姨娘一下子失去了方向。青姨娘是最早跟在三爷身边的通房丫鬟,对三夫人的性子也是最为了解,交情也最深。此刻听到初夏的哭喊心底也是一阵悲凉疼痛。只好捂着胸口喘气。身后的丫鬟赶忙扶住青姨娘。
“青姐姐,你可要保重,如今夫人才去府里肯定要忙乱一段时日了。我们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再给三爷增加困扰了。”梅姨娘见状也是随即就托住了青姨娘的另一只手臂。
“梅姐姐说的对,夫人一向慈悲定也不想看到青姐姐为她伤身。青姐姐你若是撑不住还是先回青衣小筑休息片刻。”碧姨娘其实也是希望有个去处让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这个噩耗并且也要为自己的将来重做打算了。
只是还没等她们离开,就见回廊处世子夫人和温老夫人也赶来了。
“几位姨娘一起进来吧。”世子夫人到跟前后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未做停留就扶着温老夫人缓缓入了院子。
温三爷依旧在院子里的原处一动不动,稳婆还跪在面前心如死灰了。都说温三爷与三夫人鹧鸪情深,三夫人更是难得的贤妻。如今落到这番地步自己恐怕在劫难逃。
“子然,这是怎么了?”温老夫人望着已经近乎雕塑了的温三爷也是暗自心惊。自打温子然懂事以后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再也没有失态之时了。自与三夫人夏幼兰成亲后也一直相敬如宾,别人或许以为是情深,但她自己的儿子,温老夫人还是再了解不过了。小二口都是极重规矩之人,在一起以后二人也没有什么耳磨厮鬓的热烈。夏幼兰对三个妾室从不苛待一碗水端平也不过是没有将自己这小儿子真正放在心上罢了。虽有遗憾,但夏幼兰做事从来滴水不漏早晚请安从未懈怠。一年四季的鞋袜孝敬更是亲力亲为。偶尔也会寻些有趣的小故事来活跃气氛给自己这老骨头带了点欢颜。对温三爷也是照顾的面面俱到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有贴心小意的情趣。府中上上下下无不夸赞这三夫人。这也是温老夫人为何在夏幼兰生产之际还亲自前来探望。
温三爷回过神看到眼前自己的母亲瞬间红了眼:“娘,幼兰和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