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部队的人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他们并非见了太多,而是对外界的所有保持警惕和怀疑。不信任,是他们最优秀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
“后退!”值班班长再次警告道。
那几个捡拾研究所垃圾的人也罕见的不再寻找食物,而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这两个陌生的精神病患者如何擅闯研究所禁区而被当场击毙的好戏。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也许能够成为他们的口粮。
玫示意伊宁往后退几步,避免精神紧绷的卫戍部队开枪,随后说道:“我们的朋友是史密斯研究员和李维研究员。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不用他们亲自过来辨认我们。在楼上看到我们,他们自然会认出来的。”
值班班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断释放的讯息没有任何进攻的信号,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向排长请示。排长听到值班班长的报告后怒骂道:“你他妈猪脑子?碰巧说对了两个研究员的名字就汇报?赶紧给他们赶走!”
挨了一顿臭骂的值班班长冲着两女吼道:“走!我们研究所没有这两个人!赶紧给我走!”
伊宁还想辩解,玫挥了挥手阻止了她,带着伊宁一步步地后退。很快两个人退到了十余米以外。
“我们会不会走错研究所了?”伊宁问道。
玫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是他们警惕性太高,想得太多。”
“那我们怎么办?”
“等,在卫戍部队警戒的距离以外等。”玫答道。
伊宁感到很绝望,她好想回家,可这里是哪里?她对这里是如此的陌生,以至太阳落山后,她无法辨别方向。仿佛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是一座陌生的城市。的确,现在的这座城市的确让她感到陌生。春季的混乱爆发后,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
玫带着她到了一个能看到研究所大门的安全地方。玫坐了下来,望着大门放空了自己。她带着伊宁两日的奔波,精神早已疲惫。趁着安全,她赶紧休息一会儿。
伊宁坐到了玫的身边,两三天的时间她没有整理过自己的装束了。她害怕自己的性别会暴露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她和玫不一样,玫身上自带的那种肃杀气息足以让绝大数人敬而远之。可她自己即使扮了男装,文弱气息却难以掩盖。在她的眼中仿佛一切都走入了绝境,仿佛她无法支撑到新秩序的建立了。
她好想放声大哭,但她不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她连默默流泪的权利都没有。眼圈通红,泪眼朦胧,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断地强忍着泪水。
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伊宁来说度日如年,对玫却迅如奔雷。时间这把看似绝对公平的尺子,实际上是最不公平的度量工具,它总是被人们的主观所误导,被人们用金钱来衡量。这是伊宁这一生最绝望最痛苦最难捱最失落最漫长的几个小时,也是玫一生中普普通通的几个小时。
太阳已经过了天空的中点。它每天从东方升起,掠夺混乱这个恶魔的气息,随后向西方坠落。用一夜的时间,把那恶魔的气息销蚀干净,然后再从东方出现。此时,它已经携带了足够的恶魔气息,向着西方不断地坠落,恶魔的气焰把天空涂做橙红色,向世人倾诉着自己的不甘。
“又是一天过去了。”李维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双手抱着头看着夕阳西去的景象略有慵懒的说道。
“离清洗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对,距离和平又近了一天。”
“距离军队的屠戮又近了一天。”
李维把脚从桌子上拿了下去,看着史密斯严肃地说:“屠戮的是恶魔。战胜邪恶是正义,绝对的正义。”
“是正义,可在他们的眼中,邪恶的是我们。”
李维一时语塞,在看待同一个问题上,他从来都不如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