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气氛有些紧张。
孔纯托着木盒站在酒馆的门口,彷徨无助。
青袍男子向碗里倒了半碗的酒,凝眸看向妇人,面上不见喜怒,只是缓缓说着。
“不明白么?那我便说与你听。你今日施舍了这孩子,让他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他今后便再无自强之念,活着只会寄希望于别人的施舍,你说你这算是在救他么?”
听了这话,妇人眉头轻舒,小二和掌柜都是不以为然,女娃更是脆声笑了起来,道:“你这人满口胡说,难道好心施舍给这小乞丐饭吃也是错的?再说了,长安城里要饭的人多的是,你若是看到那些乞丐又会怎么说?也要跟他说什么自强么?笑死人了!”
女娃银铃般的笑声在店里回荡,小二和掌柜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人的面上都透着讥嘲。
青袍男子不为所动,他端起酒碗,抿了口酒,声音低沉:“天地不仁”话音一顿,语气蓦然重了起来,道:“但人可以为仁事,而大仁正是要救天下之人!今天这孩子在这里要到了一口饭,他得了甜头日后继续乞讨,如此十来年后他长大成人,却身无长处只能靠乞讨度日,最终浑浑噩噩苟活于世,如牲畜般没有人性尊严,那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可言?这长安城c这天下为什么会有人乞讨?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痴人存在,如果乞丐也有存在的价值,都能不劳而获的生存,那天下幸苦的百姓,苦苦挣扎的穷人又算得什么?”
一番话语落下,酒馆内寂然无声,妇人面色凝滞,小二和掌柜也皱起了眉头,至于女娃,她哪能听懂这些,呆了呆后,回过神来恼怒的指向门口神情惶恐的孔纯,对那青袍男子道:“你你别扯那些胡话,你且看看他,若没人施舍给这小乞丐,这小乞丐不久就要饿死啦,还有长安城里的乞丐,若无人施舍给他们饭食,他们可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去,都要死啦!”
“大仁便是大忍!”
青袍男子朗声喝道,神情傲然:“这孩子活不下去,自是他的命!若天下之人都能由大仁而知大忍,则天下的乞丐有能者自然从良,无能者对世间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便是死也不足为道!如此一来,断去乞丐一业,天下人便再无侥幸之心,无退路下人人当自强,社会风气优胜劣汰,到那时天下遍是能人,民风正定下,再施仁政c布公道,盛世便不远矣!”
这番话语说的铿锵有力,小二和掌柜俱是瞠目,女娃张口结舌,还想反驳什么,去被妇人掐住手腕,到嘴的话被妇人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酒馆里静悄悄的,门口的孔纯乞求的看着众人,脏兮兮的肌瘦脸蛋上,那双纯净的眸子闪啊闪,神情凄然。
青袍男子享受着这份安静,又抿了口碗里的酒。
“先生。”
妇人出声了,她斟酌着用词,小心说道:“妾身只是一介女流,自问见识是不及先生的,敢问先生可是朝中的哪位人物?”
“某孑然一身,自非庙堂之人。”青袍男子自嘲一笑,轻声道:“这辈子都不是。”
妇人若有所思,正要开口再问,便在这时,酒馆外的远处,突然传来“铛”的一声脆响,这声音悠悠传来,极为悦耳,如仙乐一般。
酒馆内,孔纯c女娃c小二c掌柜还有男仆丫鬟,听到这声音都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单纯的惊疑这声音好听,可那妇人在听到这声音后,却是面色一白,惊诧失声:“这声音”
而另一桌,青袍男子听了这声音后眉头大皱,他偏头看向酒馆外,极不耐烦的自语道:“这烦人的家伙。”说着话,将桌上的酒一口灌完,随手拿出半两碎银放落桌上,起身便朝店外行去,当走到孔纯身旁时,冷冷地扫了孔纯一眼,径直朝外去了,一刻也未停留。
青袍男子好似突遇急事,火急火燎的走了,小二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