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旺财想的没错,钱氏看着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她还真做不出把他们扔出去的事,当然对他们这耍赖皮的行为,还是不咋高兴的,而钱康对他们更是愤怒。
如果说钱氏当年的事,因着钱家祖父母犹在,还有块遮羞布表示一下身为小辈的无辜,那钱小舅的事,就绝对是赤『裸』『裸』的恶意了。哪怕时隔多年,钱康依旧恨得咬牙切齿,他声音讥诮道:“这不是大嫂吗,大嫂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落魄?莫不是再没有人可以让你随意卖了,就显『露』不出你的精明能干了?”
钱康自问对这个大嫂还算敬重,尤其在父母过世后,几乎拿她当半个娘待,可谁能料到对方居然能做出那样的事来?他至今还记得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女方乖巧,家境富裕,说这是门上好的亲事。听听,听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有多用心良苦才找来的好亲事,他若是拒绝了,那都是他不识好歹。
可谁能想到真相是这样的,女方心智不全,平日跟她说话,就是给个反应都难,可不是乖巧吗?至于家境富裕虽然属实,可他却没说人家家里不缺儿子,家境再富裕,跟一个痴傻的女儿都没关系。而他恰恰属于知道真实情况的人中的一员,也由此,对大嫂的睁眼说瞎话再也不能容忍,这才有了后来的离家出走。
钱康哪怕至今回想起来,都是后怕不已。若是当年糊里糊涂上了门,那等到年迈,饿死就是他的归宿,嗯,或许都不用等到年迈,在那之前,可能就会先等来那户人家的翻脸。而大嫂呢,却可以带着侄儿侄女拿着他的卖身钱吃香的喝辣的,他只要一想起来,就气恨得不行,连带着对原本还有几分感情的侄儿侄女都恨上了。
钱康因为想到这些事情,情绪激动,显得气势汹汹,然而,没想到的是,钱大嫂那边的气势却也不弱。钱大嫂怒视着他,甚至还有要跟他理论一番长嫂为母的意思,只到底顾忌着钱氏在旁,没敢说出口而已。
钱旺财见气氛不对,立马开口缓颊道:“小叔,当年也是不得已的,那时是真没钱了。小叔走后,家里到底把两个妹妹都卖了,这才撑了下来。”说到这个,钱旺财的情绪也不好,这种无能到通过发卖家中姐妹才能活下去的经历,没有人愿意回想。
钱康听了却是脸『色』稍霁,虽说还恨着,可对那两个侄女,还是有些微妙的同情,“那她们现在何处?”钱康扫视了下这一家子,却发现三个侄女一个都不在,带着点好奇,他就直接问了。
结果,旺财还没回答,钱大嫂就哭上了,“二丫,我的二丫。”这个闺女是她的心病,一碰就痛,尤其后来听说那个主家并不是良善之家后,忧虑更甚。
大伙被她的激烈反应吓一跳,倒是钱旺财对他娘这提一回哭一回的事,有些习惯了,他一如往常地安慰道:“娘,吉人自有天相,二妹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当年二丫在家时,是家中最不重视的孩子,毕竟这排行不上不下的,又是个女孩子,还能指望得到多少关注?不过,他对他娘如今的反应也不是不能理解,他娘大概是被大姐小妹伤了心后,一门心思地就觉得二妹好了,这脑补多了,估计就真觉得二妹十全十美了吧,谁知道呢。
钱旺财看小叔似乎还在等他们的回答,而他娘又只顾着哭,于是,直接接过话茬道:“二妹找不到了,她们主家搬走了,倒是小妹,我们后来赎回来了。”至于更多的,他就没有说的兴致了,那些事说出来,也是平白惹人笑话。
钱康听说赎回来了,就知道签的不是死契,想到自己当年的遭遇,实在是同情不起来,“大嫂对自己的女儿记得留后路,当初对我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是不是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是人,而小姑子、小叔子这些,却是可以随意牺牲的?”
这话,钱大嫂可不敢应,她还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小叔子的事无可辩驳,可小姑子的事,她是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