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餐桌前对面白衣黑发的男生,正低着头,额前柔碎的发丝盖住了眼眸,手肘抵在餐桌上,顺着袖口看下去,他手里拿着银勺,十指骨节分明,又纤长,力道微微捏着,很是好看,也更像一件被工艺所造就的艺术品。
窗外的阳光从晶莹薄透的矮窗透进来,递到他的身侧,将他照映很柔和,有种细细的温暖,封林晚在高中生涯学过三年的绘画,专业毛病迫使她有冲动想提笔开绘。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此时此刻正在餐桌上,要是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会被人围观的吧,再美好的事物看看就好。
这不,直到第三次抬眸的时候,声旁细软的声音响起:“小晚姐姐,你在我看哥哥什么啊?”
封林晚手里握着的汤勺没拿稳,轻颤,敲到了碗壁,发出很清脆的声音。
要死。
餐桌上的人都好奇的眼神投射过来,恰这时,一直漫不经心低着头的男子,也闻声望来。
场上的几双眼睛都望向她,场面被抓包,这让封林晚有点尴尬,一慌乱,抬起眼,目光竟不偏不倚的和他对上。
和想象中的没错,是双很深邃的眼眸,他眼里漆黑一片,浮些许色轻佻,却和他刚才的气质大大不相径,一个眼神望来,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像是正经的外表下因这双眼眸相衬出他有颗不正经的心。
封林晚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就见他眼里含笑,又似笑非笑,勾人的很。
汀澈遗传了他母亲的长相,白阿姨生来有种风情的美,不说话也有种引人的动心,换到汀澈身上则是种从骨子透着一股雅痞,就是专门用来祸害小姑娘的那一套。
这一笑,着实让封林晚头皮发怵,颤的很。
只是僵硬又有点不自然的动了动唇角。
十八年了,第一次看见他笑,没有沐浴春风,只有寒颤。
还记得小时候初识时,家里一遇来了陌生人,封林晚就本能反应特别畏畏缩缩的躲在妈妈的身后,不敢与人交流。
那天,汀澈像地主式巡逻一样去了封林晚家,第一次见到了被自个母上称为所谓的“小妹妹”。
封林晚对新朋友有点害怕,只能躲在妈妈的身后偷偷瞄几眼,这一瞄,那面容至今印刻在封林晚的脑海里,简直甩了她小小班男生几条街的颜值,浑身上下也充斥着一股架子感,让当时的封林晚望而生畏,也不敢上前搭话。
同样,汀澈觉得她无趣,眼皮子都没抬,不想上去搭话。
青梅竹马美好有记忆的第一次见面算是破裂了,直到封林晚脱离了幼儿园,上了小学,就算再怎么望而生畏,也阻挡不了汀澈每次放学以后黄昏夕阳下,多有了一根小尾巴。
封林晚有病根子,是出生遗留下的,年纪小小反应迟钝,话也说的慢,同理,汀澈自然也不是主动开口的主,两人也就一路沉闷。
汀澈一开始还蛮接受一个寡言的跟班,觉得不吵不闹挺舒服的,不过四五天接触下来,她倒是一句话也没开过口。
让傲人的小主汀澈终于忍不住了:“不会说话”
“小哑巴”
“嗯”
连续三段话语,让封林晚措手不及。
被他的话给惊的一愣一愣的,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实在没有共同话题,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眼巴巴的望着他,忘记了回话。
汀澈瞧着她傻乎乎的模样,最后只是心烦意燥揉了揉头发,嗤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封林晚也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只是跟上他,离他左右半米远的地方在继续跟着,悄悄的望了眼他青涩俊逸的侧脸,手中口袋的大白兔奶糖握紧了又松开,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掏出来,其实她想把糖递到他面前,让他别生气了,可是终究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