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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商贸工作,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他经历了社会的大变革,但在历次社会波动中保持着自己的个性,因此,他在家乡名闻遐迩,提到他的人都会发自内心地竖起大拇指。我有记忆时就感受着父亲的威严,他对子女的严格要求甚至有点苛刻,但现在来看,只能说明父亲的正确和远见卓识。有时候,我想着自己走过的路,如果没有父亲的一些指导也许他不会修练成一个高校工作者,尽管自己小时候是个书痴,可并不是所有爱书的人都能有机会到高校并且是高校图书馆工作的。过去只能让它过去,人,只能顺其自然,怀念父亲是需要勇气的,有时候真的想静下来好好地为父亲树碑立传。和父亲最后一次看的电视”历史的天空”时父亲说过的:六十岁了,也经了些历史和沧桑,真该写一下自己。没想到父亲说这话没几天便撒手而去。有些人事,原本是早该遗忘或淡忘,可是无论过去多久,却依然能清晰感觉到,他们一直固执地潜伏在自己的心底刺痛着自己。那年我当兵到一个叫三界的小镇子,三界是南京部队的一个汽车兵训练基地。除夕前三界小镇的雪下得特别大,我们这些刚从汽车训练大队毕业的学员,便拥坐在火炉旁听老汽车兵侃一些出车的传奇。在汽车部队里,穿四c五年军装的兵都不能算老兵,好多人都是十年左右的兵龄,他们技术过硬,个个都玩得一手车技绝活。有的是方向盘玩得好,车子起动后,能不踩一脚制动开上几百里,全靠变速杆控制速度。有的是制动玩得好,把档位推上去之后,全靠制动和油门控制车速,那只叼烟卷的右手就懒得去操弄变速杆了。还有的是离合器的半联动掌握得好,如果坐在车上闲聊,会猛然间发现车子已处于行进状态。老兵们的车技各有千秋,他们把我们这些汽车兵里的新兵蛋子吹得天地玄黄不知东西南北。营房外天色黯然,寒风透过窗隙吹进来,尽管炉火依然,但还是冷得人直想缩头。老兵们还在海阔天空地侃着,副连长走了过来。有人说副连长能用三档穿过“s”杆,定点停车和轨道桥驾驶更比别人稍高一筹,还有人说他在马路上能用车尾刮破姑娘的裙角,受到惊吓的女孩子只是发出令人捧腹的叫骂声,但人却是毫发无损。他控制车子就象在玩一个花棒似的,简直是随心所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老兵们都很佩服副连长的车技,新兵们对整天板着脸的副连长更是敬而远之。副连长说,王社,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听副连长这么一说,我心里猛得惊惑起来,忙问是什么事,但副连长并不理我,只是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狂暴的雪摇撼着营房光秃秃的树枝,冷森森的雪花直往人脖子里钻,看不见夕阳,山岗和树林到处是雪花翻飞,整个三界已成了银白的世界。记得那个黄昏一点也不幽静奇美,尖利残酷的寒风想起来就让人惊悚,空旷,枯寂,朔风凛凛,凄惨的景象让人的心都凉透了。文学的梦象野菊花一样开在我的记忆里,穿军装前我曾豪情万丈,要到部队里舞文弄墨一番,但每天兵车蹂蹴,辚辚的车轮使我那个成为部队作家的憧憬,如迷离的雾一样正从我的心屏淡出,青春的驿站里每天都是直线加方块的队列,想拧笔杆子的手每天握的是方向盘。那时,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我走在副连长的身后,凄风似刀,漠漠的寒流让人直打寒噤。我的心忐忑不安,迷乱的思绪也如坠进这漫空步障的雪雾里。副连长在快到他办公室时收住了脚步。我清楚地记得副连长当时的表情十分严肃,口气也有几分冷硬。他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你父亲来了,是出差路过三界来看你的,但部队招待所已住满了人,别的单位也没有空房,现在你要动员你父亲尽快离去,不要在部队过夜。你们这些刚毕业的学员,每个人都想好,每个人在各方面也都想为连队增光添彩,我想你也不想在某些方面拖咱们连队的后腿。副连长说完就把我一个人撂在冰天雪地里,兀自走自己的办公室。我懵在那里许久,才想起去问副连长父亲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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