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大周和北齐边境的安陵江以及大周境内的祁连山中间,有一座被称为屋脊之眼的山,天池山。山之巅,因为常年有一湖水,终年不结冰而得名为“望天之眼”。该池水被天下人成“天池”,可当地人更愿意去用“祭湖”去称呼它。
“虽然,从空桑山到天池山然后渡过安陵江到达齐国,很崎岖,特别是过祁连江后到达天池的路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这条路是最近的。”曾衿驾着马车解释道,“虽然从空桑山到维龙山之间是一片平原,王屋山更是祁连山脉的最低点,可过那条路,路程实在太远。”
“这就是把我当斥候使的理由吗?”话音刚闭,苗翎就轻柔地站落在马车顶上“前方五里,周边方圆六里之内没发现异样。”瞥了一眼边靠着马车,边驾车的曾衿。
“到了天池做大周境内的最后一波补充,然后就要马不停蹄地赶路过安陵江了!”曾衿说着便驾着马车提速。
后面的刘惠盈面露苦色,四匹马,自己骑一匹,牵三匹,让自己的行进显得如此缓慢。
苗翎倒也是乐得不牵马,于是就对着马车顶一踏脚后向着前方掠去,做自己的斥候职责。
等到天池山脚下时,一位位妇女牵着自己稚童的手,提着粗陋的饭篮子朝着前方山间走去。
刚刚停好马车的曾衿,跳下车,也顾不得和车上的月白打招呼,便朝着那群给田间地头送午饭的妇女跑去。
“这位大姐,请问这后面是不是池林村?”曾衿抱拳对着一位妇女作揖问道。
妇女笑着摇头,“池林村去年就没了,不过池林村活下来的村民都来谷升村,和我们住一起了。”
“池林村没了?还是去年?”曾衿显得很是惊奇,因为凭借自己对情报的特殊身份,自己可以阅览各式情报,可没一种情报有报导过一村村民,集体迁移的事情。按大周律法,田户制度,让农民和田地彻底绑在一起。一户田对应一户人家,一旦一户人家的迁移,必将伴随着一户新田的开垦以及登记,保证每户田都有对应的人家,不过对于这项制度,曾衿知道漏洞有,偷下瞒上的事件也有。
不过户部对于人口的普查时出了名的严格,所以户部只对每户所必须上交得赋税感兴趣,至于那些农民私自开垦的“黑田”,始终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但是一个村的迁移,那就标志着一个村的户田的重新登记,以及旧田的登记。而在那场震动大周的“四门惨案”过后开始全力实施的新政,对于农户有了更深层次的管理。
所以一个村的变故,便显得如此的突出。
“大姐,你能陪我去一趟谷升村吗?”曾衿显得有些着急。
“翻过那座小山,就在小山的阳面。”妇女一指后方的一座小山,“就不陪你去了,我家男人还等着我和孩子送饭呢。”
“好的,多谢大姐。”曾衿再次作揖,倒是让妇女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礼这位书生,倒是边上的小孩学着曾衿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给曾衿作揖,这倒是让妇女在轻笑中缓解了不小压力。
在曾衿夸一波孩子聪明之后,双方就告别了。
“怎么说?”苗翎忽然出现在了曾衿的身后,“需要去调查一下吗?”
“没必要,直接把情况上交秦王府。”曾衿阴沉着脸,继续说道:“我们不插手情报采集和转移的事情。”
“哦?”苗翎轻笑一声就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一只灰色的大鸟由远及近地在天边出现,而后在苗翎头顶盘旋三圈后停在了苗翎的肩膀上。
“灰鸮的伤好了啊。”说着曾衿的脸由阴转晴。
“老伙计,辛苦你跑一趟了。”说着迅速将手中的纸条绑在灰鸮后肩膀一抬,灰鸮便振翅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