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年多的时间过去,燕凛西居在后山一心习武修文,终于半年前去往中封浮空城,参加文通学院的入考,至今日入夜才归。
“西儿信上说,入考一切顺利。”秦露轻抚着新缝制的墨绿长衫,目光温柔:“我当母亲的,也不曾为西儿多筹谋些什么,还好他很努力,得子如此,甚是我幸。”
拉回远去的思绪,小七听着秦露的感概,从旁说道:“五姨,有些事情一早定下,就不必去过多在意。五哥孝顺,一心为你争荣,你勿要自轻。”
说罢,小七起身道:“夜已身,五姨,我先回去了。”
“可你身边跟着的人还没有回来。”秦露刚想叫娄清送小七,想起她已经被小七遣出去歇下了。
“我本就没打算等多思,她回来自有去处。五姨不用担心我,早点歇下吧,明日五哥来问安,您面色憔悴总不好见。”
小七掀起门帐,门外以及院中果然无人,她的灯放在廊下,小七挑着灯,移步她室。
月影偏移,司祭的书房中,大司祭燕茂壬坐在褐色楠木桌前,双手交叠而坐。
书房内没有点灯,四下一片昏暗,只有书桌上的灯座,燃着微弱的烛光。
“你进入凤鸣宅院已半年有余,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是打算在今夜细细说与我听吗?”燕茂壬幽深的眼眸里跳跃着烛火荧光,面上威严不明喜怒,叫人心里一凛。
黑暗中浅藏的影子上前一步,露出罩住身型的黑色斗篷,只见他微低着头,斗帽遮住了来人的面貌。
“回主人,宅院内的小姐们除却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婚事以外,其他嚼舌的事情不值一提。至于七小姐,偶有离开后山也是去遥阁处坐坐,同五夫人说说话。”
“至于公子们,大公子和明旸都城内的权贵子嗣接触频繁外出不断,尤以母族夕何氏往来密切的司庭五部内一些官员,有诸多接触;四公子常年养病在偏院,因病情时有反复,即便是精气神儿稍好些的时候,也不常出院子;五公子外出入考文通书院已有数月,听闻出行前皆是在后院雪絮山修灵,与七小姐兄妹关系甚好。因主人先前有所交代,属下并未留心六公子动向。”
“另外。”影子转言道:“属下发现三小姐近几月常去远郊的马场。”
“马场?”想来她这位女儿是不会闲着,燕茂壬思女及母,若论所图,他与夕碧香倒是相合:那马场常去的,有些什么人?“
“王子贵族,皆有去及。“
“王子?”
“是四殿下和六殿下。”
燕茂壬抬眼看向影子,沉声道:“你先下去吧,注意言行,不要让人发现了身份。”
“是,主子,属下告退。”影子正应了身穿那一身黑袍,隐在夜里退去,了无痕迹。
影子刚出书房,敛了气息躲在木纹影壁后的身形才悄然上前道:“父亲大人。”
迎着烛火站于褐色楠木桌前的身形略显消瘦,他双手揖礼奉于胸前,抬头时,清秀俊逸的相貌,有几分与燕茂壬相似。他就是之前影子所说的那位久病难医的四公子,燕明方。
烛火荧暖,映在燕明方的面貌上也没显出一二分的暖意,他面色有种病态的苍白,双眸深邃,幽黑的瞳孔似有化不开的阴霾。
“能瞒过影子的眼,很不错。”得到燕茂壬的夸赞,也很不易。
“谢父亲。”燕明方的话,不多。
“马场的事你怎么看?”
燕明方自幼体弱多病是真,后经数年调养,幼时顽疾早已治愈,至今在外仍是称病的缘由,不外乎是为了瞒人耳目,替燕茂壬处理一些事情,多一双在暗处的眼睛,即是子嗣,亦为心腹。
“孩儿以为,父亲对三姐的婚事早有决断的好,若是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