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思从默语竹林走出来时,圆日当空,已是正午。
一路上她想着树翁对螽尔司祥佩的描述,竟在不知不见间穿过了竹林。
树翁说:“风鸣宅院原由大司祭的亲姨母,也就是现今居住在雾香居的长婆管家。大司祭燕茂壬的生身母亲因照顾着行渡长生礼的儿子劳累数月,坐下了病根,在之后数年间皆是调养渡日,无力顾及府中其他事宜,于是在燕茂壬承担司祭一职时便叫了母家妹妹来风鸣宅院帮衬着。
司祭亲姨母掌家后,定制了两枚令佩,一枚螽尔佩存于司祭亲母处,为长姐宽心,另一枚司祥佩则是执令长婆手中调遣后宅一众奴仆。
等着现在的大夫人嫁给燕茂壬后,长婆亲自言教了大夫人,才逐渐将掌家之权交给了她。大夫人全权掌家后将从前的旧符令作废,命总管事重制一套新符令分发给各院各职。
长婆将螽尔佩与司祥佩交还给了外甥燕茂壬,因是从前调令的旧物,燕茂壬将其留下,并把两枚令佩的其中一块螽尔佩交托给与大夫人同日嫁进来的二夫人手里,还赐了二夫人可以协理大夫人管家之权。至于司祥佩倒是没听说大司祭交给别人保管,想必应是还在他手中吧!”
树翁将螽尔佩和司祥佩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清楚楚,二夫人能在风鸣宅院仅比大夫人低了一头,多半是从大司祭那里得了螽尔佩开始。风鸣宅院里,大司祭的重视,便是奴仆们竞相效忠的风向。
多思不解:“既然司祭大人宠爱二夫人,那为什么不将司祥佩给她呢?”按理说,司祥佩是长婆掌家时所用,真正代表着实权的符令。
树翁道:“这老夫可不知。”
不是不知,是不敢说透,多思琢磨着,若是司祥佩在一个妾室的手里,无疑是对大夫人的一种挑衅,而且是司祭大人默认的挑衅,只是司祥佩怎么会在毫无存在感的七小姐手里呢?
延路走到长桥,穿过云中坞,多思远远的看着门窗紧闭的卅州。
门窗紧闭的时候,七小姐一般不在屋子里面。许是去雪絮山上了,多思想到,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七小姐都会去山上的书阁看书。
那书阁多思去过几次,大的很。书阁里分成几十个小室,小室内密密麻麻放着好些书籍,山川游记,浮空史集,五封奇闻等等。多思以为,饶是个书虫,整日浸在书阁里,没有个百十来年是看不完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七小姐听,七小姐很是赞同道:“我三岁识字,五岁读书,至今九十于载过去,还是没有将这些书籍一一记住,所以多思,你说看不完是对的。”
山上空气潮湿,天色晴朗时,七小姐愿意搬着一小室一小室的书籍相继去晒。多思远望一眼头上青天,这般的舒展云阔,兴许是个适宜晒书的天气。
将手中菜篮放下后,多思跑到云中坞外面的石阶上,卅州和芭蕉落无人人,水中圆柱上栓着的竹筏不在,七小姐真上山去了。
镜湖里有几只被五公子下了加印的鱼精,燕小七不会武功,平日往来湖水之上,靠着潜在湖水里的鱼精牵引小船得以省去身躯劳累。
下了竹筏,燕小七沿着幽隐的小路往山上走去。她今日穿了件碧色衣衫,与林间草木之色很是相近,不走进些瞧,绝是看不出有位亭亭少女在山径小路中穿梭。
多思猜燕小七往上山来,是对的。只是上的山不是雪絮山,前往的去处亦不是书阁。
她的生母四夫人,留下了许多关于草植药理的医书。其中有一部厚厚的云浮集最得她中意,书上关于草植奇花的药用毒性记载的十分详细,并画有其形貌。书阁里的众多藏书中,燕小七最喜看认知的书籍,比那些教人道理的沉重诗文有趣的多。
至于什么是认知的书籍,除了山川地貌,五封风情,奇闻异事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