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齿也该来做个交代了。
渠粱背的这首诗自然是潋迟有意安排的,这让甘龙再也不敢小瞧这位翰茵公主,她人情世故的统筹能力不可小觑,甘龙愣在原地震惊着,不但震惊着渠粱的天才,更是震惊翰茵公主怎么会拥有如此高的学识。
当然甘龙肯定不会想到,公主的师父是一个曾经易容在各国政要身边多年之人,自然对于这些文化了如指掌,他也肯定不会想到曾经在临淄的几个午后,一位少女在屋中一面背着诗文一面偷偷看着外面男孩子笨拙的舞剑的身影。
“振音,你刚刚背下的这首《黄鸟》的意思,你可能理解?”姜棣温和地问道,同时也不禁瞟了一眼屋外的侄子。
潋迟点点头,道:
“说的可是百姓对于秦穆公带走的三个人的怀念?或者是殉葬?”
“嗯,还是振音聪明,当年秦穆公逝世,一百七十余人殉葬”
雍城的城门开了,潋迟的思绪被眼前那个模糊却依旧能把他的可恶印在人的脑海里的那个身影的主人给拉了回来。
为什么要在此时让渠粱背出《黄鸟》,因为秦穆公就葬在雍城,更是因为甘龙时常流露出的对于秦穆公时代的向往,看来是做对了,这样今日的计划应该会容易进行许多。
其实往深里想想,潋迟这招还想告诉甘龙一件事,王永远是王,臣子在王之下,生死便成了王的一句话了,只是这一层含义没人会点破,而聪明的甘龙自然领会,该特意做的小动作是很有必要的。
雪潋迟只觉师父教的此时能够用上,可这真的是巧合么?姜棣心中的里子,并不像尽入面子上所呈现的吧。
雍齿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了潋迟等人面前,只见翰茵公主披着一身象征秦国的黑色头蓬,头蓬在马背上随风飘扬,犹如一片乌云,柔软却又威力非常,在公主身后的是甘龙太师和同甘太师同骑一骑马的渠粱公子,再之后的便是各式身着长襦或者胡服的精锐之师。
下得马来,雍齿二话没说,对着公主就先跪了下来,道:
“臣雍齿办事不力,请公主责罚!”
潋迟冷冷道:“责罚什么?”
雍齿没有抬头,回道:“那两个假扮墨者的贼人,臣至今未寻到,但三日期限已到,臣无能,只得厚颜请求公主降罚。”
“哦,一个雍城郡守,连自己城池内的几个贼人都抓不到,我看你这郡守也不用做了。来人,把他给我就地处决了。”
甘龙在一边听得,忙叫道:“公主不可啊,怎可因为两个贼人就处决一位秦国老臣呢?我看要么再给雍齿一天时间吧。”
潋迟回头盯着甘龙,目光里不是气愤却是嘉许,道:“甘太师要给雍齿作保?好啊,我就给甘太师这个面子,不过还要借太师佩剑一用。”
甘龙也没有其他表情,接下佩剑就交给了潋迟,但见潋迟还未接过佩剑便抽出巽风鞭一甩缠住剑对着雍齿一划,雍齿的发髻便散落开来,再一甩,甘龙的佩剑又回到剑鞘中。
“这是警告,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还没有结果,大军将踏进雍城找人,而你会被这把剑斩下人头。”
雍齿得到了一日时间,却也被这公主给拂了面子,只得悻悻地返回雍城之中,召集三公等长辈以便给他们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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